丟下這句話,她徑直抬腳往屋內走去。
茉莉和杜鵑殷勤地伺候著贏傾,邊伺候還邊小心地打探:“聽說小姐跟駱星澤解除了婚約?”
贏傾斜倚在梨花木貴妃榻上,舒服地眯起眼:“怎麼?”
茉莉就是想知道她家小姐跟駱星澤是不是真的鬨掰了,要是真的,她們是不是得放鞭炮慶祝慶祝?
那個駱星澤雖然文采出眾,人長得也不錯,可行事作風就像吃軟飯的小白臉一樣,她們怎麼看都不覺得他哪裡可靠,根本不可能給得了她們家小姐幸福。
“你們是不是也覺得駱星澤不可靠?”贏傾睜開眼,神色淡淡,“以前是我瞎了眼。”
茉莉微驚,連忙說道:“情人眼裡出西施,就算駱星澤再不好,在喜歡的人眼裡也是哪哪都好,這不是小姐的錯。”
況且贏傾十二歲就認識了駱星澤,那個時候懵懂,隻覺得他文采學識都這麼好,斯文雅致,看起來就是閨閣女子常說的書生君子模樣,動心也是正常的事情。
之後四年,感情自然是越來越濃,駱星澤又會偽裝,甜言蜜語信口拈來,放在哪個女子身上都得心動吧?
茉莉和杜鵑之所以不看好,可能更多的是因為他們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以一種審視的眼光去看待駱星澤,起初是怎麼看都覺得他配不上小姐,後來時間長了,就越看越覺得他配不上。
杜鵑給她捏著腳踝,“小姐怎麼突然就跟駱星澤鬨僵了呢?”
“以前瞎了眼,但瞎了四年也總要有醒悟的時候,不能一輩子當個睜眼瞎。”贏傾道,“不然不得被自己蠢死嗎?”
茉莉眨眼:“小姐彆這麼說自己。”
“不然怎麼說?”
杜鵑還有些疑慮:“小姐確定要跟駱公子一刀兩斷?會不會隻是一時鬨彆扭,或者,是生出了什麼誤會?”
“不是誤會。”她說道,“我跟駱星澤此生已是陌路。他若不來找我,那麼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他若還敢來找我,就彆怪我心狠手辣,不念舊情。”
茉莉和杜鵑麵麵相覷。
聽起來小姐是鐵了心要跟駱星澤劃清界限?
兩人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劃清界限才好,駱星澤那個口蜜腹劍的偽君子,不值得小姐喜歡。
贏傾心裡想的卻是,井水不犯河水?
駱星澤絕不可能願意放棄贏家這麼好的婚事,他還指著嶽父大人提拔他呢,還幻想著在仕途上一飛衝天呢,所以他肯定還會來找她。
贏傾就等著他來。
她醒來的正是合適時機,她爹和駱星澤在新帝那裡都有從龍之功,眼下駱星澤還頂著個狀元的名頭,他的仕途剛剛開始。
贏傾冷笑,搖頭。
即日開始,駱星澤不會再有政績了,靠著相府積攢人脈的幻想也終將泡湯,想在朝堂站穩腳跟?
得看雲珩允不允許。
“小姐午膳在夫人那裡用過了?”茉莉開口,“要不要午睡一會兒?”
贏傾回過神,眸光恢複了沉靜:“雪茶,你家王爺通常什麼時候回府?”
“回姑娘。”雪茶站在門邊回答,“王爺中午聽說姑娘要去,早早就回了王府等著姑娘了。”
贏傾一愣,驀地坐起身:“什麼時候的事?”
雪茶道:“就姑娘跟夫人一起出去逛的時候。”
贏傾沉默片刻,淡定地問道:“我的意思是,你怎麼知道?”
“王府暗衛之間消息互通。”
贏傾表情微妙,消息互通也不至於讓王府暗衛把攝政王的行蹤特意告知給雪茶吧?
“那我還是不睡了。”贏傾起身往外走去,有些無法理解雲珩的腦回路,“本來我的意思是晚上過去,而且雪鬆不是也提醒我了嗎?說你家王爺白天會待在軍營……”
“屬下的確這麼說過呀。”雪鬆一臉無辜的表情,“可誰也沒料到王爺消息這麼靈通,居然早早就回府等著姑娘了。”
贏傾歎了口氣。
她覺得雲珩有時候當真是怪得很,一點都不像那個戰場上令人的膽寒的主帥王爺。
“要不姑娘還是睡一會兒再去吧。”雪鬆勸道,“不然王爺定會心疼自責。”
“他自責什麼?”
“自責沒讓姑娘午睡。”雪鬆道,“說不定還會牽連奴婢受罰。”
贏傾默然片刻:“你多慮了,他不會罰你。”
說著徑自走出蘅蕪苑,雪鬆和雪茶跟上,三人不約而同地無視了還跪在地上的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