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傾抿唇淺笑:“就怕三五年之後,你家王爺看我這張臉看得膩了煩了,就不想跟我坐在一起用膳了。”
“怎麼會?”雪鬆連忙反駁,“王爺才不是這樣的人呢。”
贏傾挑眉:“你怎麼知道不是?你會預言,能看到幾年之後的事情?”
“這……”雪鬆語塞,忍不住就看了她家王爺一眼,然後支支吾吾道,“王爺這些年可就隻喜歡姑娘一個,其他人就算主動投懷送抱,王爺也不會多看一眼呢。”
“有人主動向你家王爺投懷送抱?”贏傾皺眉,“誰?”
雪鬆愣了一下,意識到自己也說錯話,趕緊開口解釋:“哪有人投懷送抱?屬下隻是比方,姑娘可千萬彆當真。”
贏傾噗嗤一笑。
雪鬆眨眼,這才察覺到姑娘是在逗她,忍不住跺了跺腳:“屬下先告退。”
雲珩全程聽她們二人說話,並未參與或者反駁什麼,直到雪鬆告退離開,才低聲道:“不會膩。”
贏傾習慣了他寡言少語的說話方式,知道這是在說以後看久了也不會膩,遂俏皮笑道:“我知道,方才逗她的。”
雲珩嗯了一聲,給她布了些菜。
“以後有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都跟我說。”雲珩語氣裡多了幾分閒適,也許是此時的氣氛輕鬆,讓他跟平時有些不太一樣,“不管是吃的還是穿的用的,或者其他方麵的喜好厭惡,都不用瞞著。”
贏傾托著腮,看著他的目光沉靜:“我突然覺得自己像是被捧在掌心的小公主。”
此言一出,雲珩表情微緊:“你想當公主?”
雖然雲珩表情變化不大,但眉眼間細微的情緒波動還是沒能逃過她的眼睛,贏傾雖不解,卻搖了搖頭:“我要是公主,不就成了王爺的妹妹,哦不,還可能是侄女,不行不行,這關係太亂了。”
雲珩沉默片刻,低斂的眸子裡劃過一絲複雜的色澤,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
“王爺?”
雲珩回神,神色恢複如常:“用完午膳去睡一會兒,我下午在書房處理點事情,你有什麼事可以去書房找我,也可以讓雪鬆去找。”
贏傾點頭:“嗯。”
上午片刻沒得閒,午膳之後待在內殿睡了一個多時辰。
兩個侍女恭敬地跪在榻前,一個捶腿,一個按摩著腳心,隻把贏傾伺候得跟太後老佛爺似的。
贏傾曾開口拒絕,但雪鬆說這是王爺的吩咐,不能違背,於是贏傾也就沒多說什麼,隻安心地當了一回老佛爺。
贏傾精神倍兒足,在侍女伺候下起身去洗漱,身後雪鬆邊給她遞了毛巾邊稟報:“冷公子和冷姑娘都來了。”
贏傾擦臉的動作就這麼一頓。
雪鬆以為她不高興,忙道:“王爺沒見冷姑娘,隻讓人把冷公子帶去了書房議事,冷姑娘此時坐在王府花廳裡喝茶,說是等姑娘醒了,想跟姑娘說說話。”
贏傾一哂,慢條斯理地把臉上的水漬擦乾淨,嗓音聽著有幾分淡漠:“早上不是才剛見過麵嗎?而且貌似鬨的得不太愉快,這會兒我跟她之間有什麼話可說?”
雪鬆笑道:“這位姑娘隻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那位冷姑娘打的是什麼主意,贏傾心裡一清二楚,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既然對方主動要跟她說話,或者說談判,贏傾也沒有不去的道理。
“不愧為冷家才女,出門也不忘看書。”贏傾噙著一抹笑,步履優雅地走進花廳,“冷姑娘這份好學的精神,委實讓我等俗人汗顏。”
冷婉放下手裡的書,抬眸看著她,抬手:“贏姑娘請坐。”
贏傾表情微頓,隨即輕哂,對冷婉這副以主人自居的口吻不置可否,拂了拂裙擺,在她對麵坐了下來,“不知冷姑娘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有件事情想跟贏姑娘單獨談談。”冷婉雖刻意用平淡的語氣說話,卻無法掩飾早已經刻進骨子裡的孤高,“麻煩贏姑娘屏退左右。”
“那不行。”贏傾還未說話,雪鬆就迫不及待地接口,“王爺命我和雪茶貼身保護姑娘,任何時候都不許離開姑娘一步,還請冷姑娘彆為難我們。”
“冷姑娘有什麼話,但說無妨。”贏傾一笑,“雪鬆和雪茶都不是嘴碎之人。”
冷婉神色平淡:“有些話不適合被第三個人聽到。”
贏傾聞言微默,隨即不在意地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雪鬆雪茶,你們就先出去一下,走到聽不見我們談話的地方站著就行。”
“姑娘”
“去吧。”贏傾說道,“在王府裡,還怕有人對我不利?”
雪鬆還想掙紮。
的確,身在攝政王府,壓根就不怕有人敢對贏傾不利。
且不說冷婉有沒有這個本事,就算有,她也不會蠢到拿整個冷家的前途命運冒險。
這個道理他們都懂,可懂是一回事兒,若贏傾真掉了根毫毛,那就算賠進整個冷家隻怕也無法消除王爺的怒火。
所以雪鬆才如此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