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傾搖頭:“沒什麼好擔心的。”
“可他是你的父親。”
贏傾道:“這不重要。”
桑歲眨了眨眼,突然覺得自己很笨,居然聽不懂贏傾這句話的意思。
“姑娘的意思是說,不管贏相在打什麼算盤,最終都不可能如願,所以沒必要擔心。”雪鬆脆生生地開口解釋,“父親沒辦法選擇,但姑娘可以選擇以什麼態度來對待這個父親,既然他不仁,就休怪姑娘不義,所以也沒什麼好生氣的。”
說著,最後又補充了一句:“對待不值得的人,生氣隻是在浪費自己的精力。”
桑歲:“……”
雪鬆是贏傾肚子的蛔蟲吧?
“贏相以為借著皇上的金口,就能讓佟予和贏梔順理成章地進府,並且有旨意壓著,夫人和姑娘定然都不敢反對,可他算錯了一件事兒。”
桑歲下意識地開口問道:“算錯了什麼事?”
“贏相算漏了我家王爺。”雪鬆嗤笑,“隻要姑娘不想讓佟予母女進府,王爺肯定是站在姑娘這邊的,皇上敢跟我家王爺抗衡?”
桑歲恍然。
桑歲想到這裡,發現自己居然開始期待那樣的場景。
“殺雞焉用牛刀。”贏傾一笑,眉眼沉靜,“佟予母女這樣的菜雞,用不著雲珩出手。”
桑歲聞言一愣,麵上流露出興奮之色:“你想親自動手?”
贏傾暗道,贏梔前世害她不淺,她若不親自動手,又怎能消了心頭之恨?
“你打算怎麼做?”
贏傾沒說話,回到長案前坐下,心裡想的一句話是,所有的陰謀詭計在絕對強悍的實力麵前都是白搭。
她娘上次說過,佟予出身青樓,除了看人的眼光極準之外,且能做到沒名沒分隱忍十幾年,僅這份耐性就足以讓人佩服。
可在贏傾看來,佟予隱忍十幾年已經磨掉了所有的耐性,以前因為贏術賢尚未走到最高處,她還可以繼續忍,心裡有股所謂的信念支撐著,隱忍也不覺得多難熬。
可自從她喜歡的這個人如願以償當了丞相之後,贏傾敢保證,佟予每天晚上睡覺時,定然會幻想著成為丞相夫人之後的榮華風光,越想就越急切,恨不得馬上進入相府,接著才能如魚得水般在丞相大人的後院裡玩起宮心計,配合著她的渣爹寵妾滅妻,搞得丞相府一團烏煙瘴氣才好。
贏術賢拖上一天,她的耐性就少一點。
所以相比起以前,現在的佟予反而容易對付。
“姑娘。”雪茶推門而入,語調一貫的冷漠,“英王對無痕公子動了武力。”
贏傾抬眸,嘴角揚起清淡的弧度,果然不出所料。
“我過去看看。”贏傾站起身,轉頭看向桑歲,“郡主不便出麵,就先留在這裡等我吧,看我英雄救美之後,讓無痕公子過來給你單獨唱上一曲。”
桑歲愕然:“你要親自過去?”
贏傾靜默片刻,隨即點了點頭。
她原本沒打算親自去的,就算隻派個人去給無痕公子解圍,照樣也能讓無痕親自過來一趟,可她看見了佟予和贏梔,所以才決定親自出去一趟。
“剛才我說讓你安心地看戲,此時還是這句話。”贏傾淡笑,“好好在這裡呆著,等著看戲就行。”
桑歲想了想,躍躍欲試:“其實我挺想跟你一起出去的。”
贏傾說道:“英王在樓下,讓他看見你不太好。”
“沒什麼不好的。”桑歲豁出去了,起身走到她跟前,“反正我年紀小不懂事,又被母親慣壞了,就算稍後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也沒人敢指責我什麼。”
贏傾聞言輕笑:“你倒是真敢任性。”
“怕什麼?”桑歲無所顧忌,“有我母親護著,誰也不能拿我怎樣。”
桑氏一族被誅之後,她父親深居簡出,幾乎快被人刻意遺忘,所以就算她真在外麵惹了事,也牽累不到父親身上,最多回去之後被雲微語訓斥一頓罷了,對桑歲來說不會有其他的影響,就算有,也自有該操心的人去操心。
贏傾點了點頭:“那就一起去吧。”
“不過說到英雄救美,”桑歲眉頭糾結了一下,低聲問她,“無痕公子到底是個男子,男女授受不親,萬一你英雄救美的事情傳到攝政王耳朵裡,會不會不太好?”
贏傾是她邀來聽戲的,萬一攝政王吃醋遷怒她怎麼辦?
“沒關係。”贏傾道,“雲珩不介意我跟無痕公子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