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那麼誇張。”贏傾失笑,“我又不是殘廢,走這麼點路就辛苦,那王爺每天在軍營裡操練士兵,風吹日曬,去戰場領兵抗敵,流血流汗,豈不是比我辛苦一千倍一萬倍?”
“啊?”燕書眨眼,“這不一樣啊。”
“怎麼不一樣?”
“王爺武功高強,又是保家衛國的戰神,贏姑娘隻是嬌滴滴的弱女子,怎能相提並論?”
贏傾剛要說什麼,卻聽“支呀”一聲,書房的門從裡麵被打開。
身著一身戎裝的青年麵無表情地看著站在外麵的贏傾,眉頭微皺:“書房重地,女子豈可擅自踏入?贏姑娘仗著王爺的寵愛,竟如此不懂規矩?”
燕書大驚,連忙轉頭看他:“竇將軍,贏姑娘她——”
“竇將軍說得對,”贏傾一笑,抱歉地頷首,“我還是回去昭宸殿等王爺吧,冒昧打擾,請將軍多多海涵。”
說完這句話,她轉身就要離開,豈料眼前黑影一閃,她還沒來得及反應,整個人已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緊接著是雲珩低沉的聲音響起:“竇溯去領三十軍棍。”
燕書滿臉同情地看向竇溯,眼神仿佛在說:贏姑娘是王爺放在心尖尖上的寶貝,你真是好大的勇氣,當著王爺的麵都敢教訓贏姑娘,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
竇溯確實愣神了片刻,但他好歹也是左右將軍之一,很快回過神來,看到攝政王把贏傾護在懷裡的舉動,就知道方才他家王爺說的話是真的。
竇溯低頭領命:“是,末將領罰。”
話落,躬身退了出去。
“等等。”贏傾及時開口,並轉頭朝雲珩說道,“竇將軍並沒有對我無禮,他剛才說的話都是事實,王爺不要苛責於他。”
雲珩眉頭微皺,表情冷漠。
“我以為書房裡隻有王爺和無痕公子兩人,所以才想過來問無痕公子幾個問題,如果早知道竇將軍和杭將軍也在,我就先不過來了。”說到這裡,她轉頭看向書房裡的杭華,“抱歉,打擾到你們談正事。”
竇溯是個高大的青年武將,武功很高,性情硬且直,是雲珩麾下得力大將之一,為人驍勇善戰,忠心耿耿。
另外一個身穿青衫的男子叫杭華,麵容斯文,身段修長,擅長排兵布陣,性子溫和,比起竇溯更多一份從容。
此時聽到贏傾賠禮,他溫雅一笑:“贏姑娘善良溫柔,寬容大度,難怪王爺如此在意贏姑娘。”
贏傾挑眉,暗道這人倒是比竇溯會說話。
當著雲珩的麵誇她,不就是變相地安撫雲珩的怒火嗎?
雲珩的怒火被安撫了,竇溯的罰自然能饒過。
畢竟竇溯也沒犯什麼不可饒恕的大錯。
“當然。”贏傾配合地笑道,“你家王爺的眼光還能差了?”
竇溯眼神古怪,不發一語地聽著兩人一唱一和,看了他家王爺一眼,心裡暗道,簡直太沒有規矩,柔弱女流怎能隨意踏進書房?
“王爺,你們先談正事。”贏傾從雲珩懷裡掙脫出來,善解人意地說道,“我回昭宸殿,等你們談完正事之後,讓無痕公子也過去一趟,我有些話想跟他說。”
“就在這裡說。”雲珩強硬地把她攬在懷裡,擁著她一起走到案後,他在椅子裡坐下,並直接把贏傾抱坐在他腿上,“有什麼話,現在就問他。”
贏傾臉上一陣陣發熱,心頭既暖心又尷尬。
贏傾輕咳,從雲珩懷裡掙脫下來,“這樣不太好。”
雲珩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贏傾覺得雲珩的眼神有些落寞,可書房裡這麼多人,他是怎麼露出這樣一副表情的?
歎了口氣,她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我先去藥房。”
竇溯皺著眉,覺得贏傾的舉動太輕浮。
杭華轉頭望向窗外,暗歎世間萬物,當真是一物降一物。
無痕則漫不經心地斂眸欣賞著自己修長的手指,覺得這雙手真是漂亮得不像話,難怪家裡那位小祖宗喜歡得緊。
贏傾成功安撫攝政王的情緒,然後轉過身來,從容地朝其他三人頷首:“各位先談正事,今天是我不好,下次一定不會了,抱歉。”
“沒關係。”杭華溫雅淺笑,“贏姑娘的事情比正事更重要。”
贏傾靜默片刻,一笑,倒是沒有反駁。
以往她也許還會謙遜一二,可曆經一世,她知道自己在雲珩心裡的重要性,那的確是什麼正事都比不了的。
她相信如果此時她真要留在這裡,雲珩定是談什麼事情都不會避著她,這個人願意把他所有的一切都攤開在她麵前。
可贏傾不願意。
倒不是說她有多矯情,故意做出一副賢惠懂事的模樣,而是因為軍營裡的事情她不懂,也不想懂,雲珩麾下的軍隊是大乾最強悍的鐵騎,無需其他任何人在其中指手畫腳。
贏傾的時間和精力應該用在其他更有意義的事情上,比如她要鑽研的醫毒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