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應該有什麼事?”贏傾挑唇淡笑,笑容卻透著跟方才麵對雲珩是完全不同的薄涼,“攝政王府戒備如此森嚴,今日乃大婚之日,雲珩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更是加強了防範,你如此輕易就能混進來,我猜想,必然是因為王府裡有人跟你裡應外合,對否?我很想知道這個人是誰。”
駱星澤臉色陰沉:“你耍我?”
“耍你?駱星澤,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如此愚蠢可笑?”贏傾神色淡淡,“我給你通風報信了,還是讓人給你傳話了?難不成今天還是我讓你來攝政王府送命的?”
駱星澤臉色發白,伸手捂住劇痛的心口,目光怨毒地瞪著神色悠然的少女,心裡已經猜到自己是中了計。
他現在受了傷,就算贏傾是個柔弱女子,他也已經沒有機會再對她做些什麼,何況隻要她開口一喊,外麵很快就會有人進來。
雪鬆和雪茶站在眼前不遠處,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駱星澤臉色刷白,眼底浮現驚懼之色。
這兩人是贏傾身邊難以對付的女護衛,駱星澤早就知道她們厲害,所以才想著先下藥,卻沒想到藥效對她們居然絲毫不起作用。
“很奇怪迷香對我們沒用?”雪鬆冷笑,“你也不看看姑奶奶從小到大受的都是什麼訓練,這點迷香就想把我們迷倒?簡直太目中無人。”
雪茶言簡意賅:“該怎麼處置他,還請王妃示下。”
“很簡單。”贏傾倚著床頭,語氣淡淡,“廢了手腳,從窗子外麵丟出去。”
“是!”
駱星澤臉色驟變,驀地轉頭看她,不敢置信地開口:“贏傾,才短短幾天沒見,你居然變得如此惡毒?”
“我惡毒?”贏傾淡笑,眉梢挑起譏誚的弧度,“本王妃大婚之日,你一個男子潛入我的新房,想要乾什麼?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會應該已經有人去前殿通風報信了吧?我猜那個人會當著所有賓客的麵告訴攝政王,他的王妃在新房裡與舊情人勾勾搭搭,再續前緣,然後攝政王就會在大婚之日跟本王妃雙雙丟儘臉麵,本王妃也會名節不保……”
“若是嚴重點,說不定攝政王當場殺了我,”不疾不徐的一番話落音,贏傾做了個總結,“不知道這個計策惡不惡毒?”
駱星澤蒼白的臉上頓時浮現一抹詭譎亮光,臉上陰沉之色褪去,滿眼受傷地看著贏傾,痛心疾首地嘶吼:“我一直以為你對我是真心的,可沒想到——”
話未說完,眼疾手快的雪鬆抄起劍鞘砸在了後腦勺。
文弱書生駱星澤哪經得住雪鬆的力氣?
贏傾沉默地看著倒在地上的駱星澤。
“他今晚是抱著必死的態度來的吧?”雪鬆皺眉,“想跟王妃同歸於儘?”
“應該有人承諾會保他,否則明知必死無疑,卻還敢做出如此愚蠢的舉動?”雪茶開口,“不過就算背後那個人如何神通廣大,這一次也注定保不了他。”
贏傾從沉默中回神,抬起頭,稀奇地看著雪茶:“難得今晚聽到雪茶一次說了這麼長的話。”
雖然隻有兩三句話,卻是雪茶到贏傾身邊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說這麼長的一段話。
雪鬆嘴角輕抽,無語地看著她:“都什麼時候了,王妃居然還有心思關注雪茶多不多話?”
“怕什麼?”贏傾抬手理了理自己的發絲,語氣淡定,“反正你家王爺會處理得妥妥當當。”
雪鬆微默,隨即看向昏迷在地上的駱星澤,厭惡的眼神像是在看一隻臭蟲:“他怎麼辦?”
贏傾道:“殿外應該有人值守吧,窗外也不太安全,那就先塞床底。”
雪鬆、雪茶兩人都詫異地看著她。
贏傾當機立斷:“塞。”
雪鬆點頭,跟雪茶分工合作。
雪鬆利落地出手把駱星澤塞拖著塞進了床底,雪茶則走到外殿,拿出一瓶氣體解藥,逐一放在幾個侍女鼻子下,也許解藥刺激性大,很快隻聽一個接著一個打噴嚏的聲音響起,雪茶開口:“都站好了。”
侍女們剛醒來,原本還有一些迷糊的像是在睡夢中,聽到雪茶冷漠的聲音,頓時一個激靈,忙不迭從地上爬起來站好,伸手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
“朕並不想在皇叔大婚之日讓眾人看笑話,可皇家之事從來沒有秘密可言,越是遮掩,他們心裡隻會越發懷疑。”
昭宸殿外玉階下,雲莫隱停下腳步,看著身姿峭拔容顏冷漠的雲珩,“皇叔覺得朕說得對嗎?”
雲珩神色沉冷,身後跟著一個低著頭的攝政王府侍衛。
雲珩目光微轉,看都沒看雲莫隱一眼,嗓音冷漠:“本王給你們一個交代。”
正當眾人被沉默的氣氛快要逼瘋之際,殿內走出一個侍女,抬頭看到殿階站了這麼多人,頓時一驚:“王爺?皇上?”
雲珩抬眸,麵無表情的地看著走出來的雪鬆,俊美的臉上一派淡漠,眉眼籠罩著寒涼氣息。
皇帝陛下和眾位宗親子弟當然也看到了雪鬆,而且他們清楚的看到這個侍女是從內殿走出來的,所以攝政王妃私會情郎,都不需要避著攝政王府的侍女?
“皇上和各位王爺是要鬨洞房嗎?”雪鬆發愣,“奴婢——”
雲珩淡道:“王妃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