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王妃到!淮國傾城公主到!”
殿內群臣立即起身,整理袍服,迎出殿去,恭敬地朝攝政王行禮:“參見攝政王,參見攝政王妃。”
一襲沉肅王袍的雲珩走進宮苑,身姿挺拔,清冷的眉眼泛著淡漠,嗓音更是淡漠:“免禮。”
雲珩轉眸朝贏傾開口:“傾傾,你跟傾城公主可以先去禦園裡逛逛。”
贏傾點頭。
樓塵看見樓姝意終於現身,表情一冷,正要上前跟她說話,卻見樓姝意已經轉身跟贏傾一道往禦園走去,隻得暫時壓下情緒,轉過頭,主動開口跟雲珩寒暄:“攝政王。”
雲珩嗯了一聲,腳步沉穩地走到前方屬於他的位子上坐了下來。
宗親幾位老王爺主動過來跟雲珩說話,雲珩神色淡淡,漫不經心地應上兩句。
“咦?贏姑娘,這裡!”待在禦花園湖中涼亭裡的桑歲,看到沿著青石板路徐行的贏傾和樓姝意,連忙招手示意,“來這裡坐。”
贏傾抬眸看去,前方不遠處是禦園裡的碧波湖,湖中六角涼亭裡,桑歲、雲魚、雲璃璃等皇族郡主相對而坐,還有幾個貴女趴在廳外石橋的欄杆上欣賞著湖中荷花。
聽到桑歲喊聲,亭裡亭外所有女子不約而同地轉頭看了過來。
贏傾一笑,朝樓姝意道:“那位恒安郡主桑歲是長公主的女兒,小姑娘挺有趣的,跟她母親的性情不太一樣。”
樓姝意是何等聰明的姑娘,聽到這話就知道所謂的不一樣指的是什麼,目光落在前方那些貴女麵上,有趣地挑唇:“我看其他姑娘看你的眼神好像都有些不太友善。”
贏傾道:“因為我的出身。”
“出身?”
“我出身商戶。士農工商,商賈排最末等。”贏傾語氣淡淡,“商賈之家雖然有著用之不竭的錢財,可地位委實不太高,這些出身權貴世家的公子小姐常常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看不慣我也是正常。”
頓了頓,“就連我的親生父親,當今位高權重的丞相大人,從寒門一路晉升上來的權臣,都因為我母親商戶女的出身而覺得丟臉,何況這些天生清貴的姑娘,她們都是一群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小姐,自詡優雅高貴,不食人間煙火,對渾身銅臭味的商賈總是報以鄙視的態度。”
樓姝意漫不經心地淡笑:“誰要是能喝露水空氣長大,吃穿用度都用不上銀子,一輩子抱著他們所謂的高貴優雅就能活到終老,我才是真的佩服他們。”
“門第階層的觀念在這些人心裡已是根深蒂固,沒辦法改變的。”贏傾搖了搖頭,“況且我這個人人看不起的商戶女嫁給了他們高攀不起的攝政王,羨慕或嫉妒作祟,以至於敵意越來越深,也是可以理解。”
樓姝意沉默片刻:“你的母親,當真是出身商戶?”
贏傾偏頭:“怎麼?”
“贏夫人休夫一事我聽說過。”樓姝意唇角微彎,眼底儘是佩服,“贏夫人不懼權貴,性子剛烈,我對她敢於打破世俗的休夫之舉感到敬佩,可我聽說她休夫那日,當今皇帝陛下也在場,這就讓我不得不深思,贏夫人是否還有著其他什麼不為人知的身份?”
“你的感覺還挺敏銳的。”贏傾笑了笑,“不過不管我娘身份如何,跟大乾都已經沒什麼關係了。”
走到斜倚欄杆的幾個女子麵前,見她們動也不動,隻麵無表情地看著她,贏傾停下了腳步,目光落在幾位貴女麵上,唇角挑起的笑意泛著幾絲寒涼:“各位不認識我嗎?”
幾位貴女微愣,隨即皺了皺眉,其中一個麵熟的女子說道:“贏姑娘這話什麼意思?”
贏傾看著說話的女子,當今皇後的妹妹支初。
“我們又見麵了,支姑娘。”贏傾淡笑,“這算不算是冤家路窄?”
“支姑娘心裡正在罵我吧?”贏傾似是有讀心術一般,聲音帶著幾分了然的笑意,“本王妃沒有嫁給攝政王之前,支姑娘在我麵前就是手下敗將,如今我已經嫁給了攝政王,乃是名正言順的攝政王妃,支姑娘見了我不需要行禮嗎?”
支初臉色猝變,冷怒道:“你做夢!”
“做夢?”贏傾笑了笑,似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支姑娘真有誌氣。”
支初戒備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