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宮裡,兩人還沒來得及回東宮,就有內侍來傳“皇上讓鳳公主和攝政王去大正宮一趟。”
贏傾淡道“本宮知道了。”
雲珩沒說什麼。
兩人一起去往大正宮,正殿裡幾位王爺還在,看見一同走進來的夫妻二人,黎王皺眉“聽說攝政王在城外軍營裡對淮南王世子動了軍法。”
雲珩表情淡漠,清貴的眉眼始終泛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峻,對於黎王的這個問題他壓根是充耳不聞,態度極為冷漠,顯然並不想理會。
“的確是有這麼回事。”贏傾語氣淡淡,“不過小世子沒什麼大礙,已經讓軍醫看過了,也上了藥,養上兩天就可以了。”
“養上兩天就可以了?”黎王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像是震驚於她如此輕描淡寫的語氣,“鳳公主覺得攝政王對淮南王世子動手是對的?”
贏傾漫不經心地淡道“大伯父彆這麼震驚,不知事情全貌,先不用急著質疑。”
黎王臉色一變。
“淮南王叔父。”贏傾轉頭看向殿內一位身著戎裝麵容儒雅的中年男子,欠身,“可要本宮解釋一下此事發生的前因後果?”
“鳳公主切莫如此。”淮南王側身,避開她的禮數,“煜兒魯莽,受些教訓也是應該的,就算攝政王不教訓他,我也斷然不會輕饒了他。”
說完,還不忘加了一句“多謝鳳公主寬容,赦了他一半的懲罰。”
贏傾聞言,唇角揚起一抹清淡的弧度,心裡不由自主地對這位淮南王生了幾分好感。
大概這才是真正的武將氣度吧,不失皇族親王貴胄的涵養風度,同時又具備武將的剛直公正,難怪能教出西陵煜這個還算出色的兒子,跟帝都權貴之家嬌生慣養的公子們相比,西陵煜的確算是出眾。
隻是這份出眾應該不全是淮南王的功勞,雲珩也曾出了一份力,而且雲珩對西陵煜的影響肯定不小,否則又如何讓那個心高氣傲的世子死心塌地追隨?
贏傾心裡想著,對於西陵煜這個人,也許她應該好好了解一番。
“究竟是怎麼回事?”皇帝陛下沉聲開口。
“事情的前後經過應該已經有人做了稟報,西陵煜帶著淮南軍起哄鬨事,大乾軍隊被激怒之後憤而反擊,在軍營裡造成了不太好的影響。”贏傾語氣淡淡,語調帶著幾分波瀾不驚的平穩,“雖然此事的責任不在大乾軍,但作為雲珩麾下左右將軍之一的竇將軍依然為此受到了一番責懲,至於西陵煜,他願意接受懲罰的前提是雲珩能打敗他,所以這不算是逼迫,也不是雲珩濫用職權,而完全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黎王冷道“所以大乾攝政王在東渭地盤上,對皇族世子動用軍法的行為是對的?”
“軍中犯事,本就該按照軍中規矩來處置,大皇伯覺得有什麼不妥?”贏傾挑眉。
“西陵煜乃是皇族世子。”
“那又如何?”贏傾語氣清淡,“本宮一直以為位置站得越高,應該承擔的責任就越大,這件事本就是因他而起,難道不罰他,反而去懲罰聽命行事的士兵?
黎王語塞片刻,語氣冷冷“當著淮南軍眾將士的麵,對他們的世子動手,就不怕引起將士們的不滿?”
“淮南軍將士並沒有不滿,相反,他們是一群有血性有骨氣的男兒,有誌一同地認為雲珩這件事處理得非常公正。”贏傾淡笑,不疾不徐的語調聽著淡定,“方才本宮已經說了,這件事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本就建立在公平自願的前提之上,所以並不會引起任何人的不滿。”
“淮南王叔父若是沒有什麼要問的,那本宮跟雲珩就先回東宮。”贏傾轉頭,“東宮裡來了幾個可愛的小姑娘,本宮回去陪她們聊一會兒。”
贏傾跟黎王說話的時候,淮南王目光一直落在淡漠的雲珩身上,看著這個比西陵煜隻大了兩三歲的青年男子,想到煜兒少年時期留在大乾邊關的那幾年,倒是有些明白了兒子的抉擇。
西陵業壓下心頭想法,沉穩地開口說道“今日煜兒無理挑釁,若有冒犯攝政王之處,本王代他跟攝政王賠個不是,是本王教子無方,還望攝政王大人有大量,莫要與他一般見識。”
雲珩看了他一眼,嗓音淡漠“無妨。”
“若沒有彆的事,我跟雲珩就先回去了。”贏傾向斜倚在錦榻上喝茶的皇帝陛下,“皇祖父身子骨不太爽利,還是應該多多臥床休息,一些雞毛蒜皮的瑣碎之事就彆操心了,我們會處理得妥妥當當,不會亂來的。”
皇帝陛下表情一頓,這是在提醒他少管閒事嗎?
贏傾沒空去理會他心裡的想法,挽著雲珩的手一道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