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一頓,想到那些老家夥裡包括沈聿的父親和他的父親,西陵煜輕咳“各位元老大臣都覺得應該以禮相待,我們也沒辦法。”
贏傾心裡記掛著雲珩,也沒心思跟他們聊太多,“雲珩的傷很重,我打算讓他在寢宮休息幾日,外麵的事情你們多操點心,暫時也彆讓他們太難看,先留著住一段時間吧。等我跟雲珩都騰出空來,再好好收拾他們。”
“若說大祭司跟主上沒仇,我真是不怎麼相信。”西陵煜皺眉,“金鞭的威力再大,也是取決於動手之人掌握的力道,況且血祭一說我聞所未聞,隻憑大祭司一句話就下此狠手,實在讓人無法接受。”
“血祭的確讓人疑惑,不過主上的態度才是最讓人疑惑的。”榮錦曜暫停下手上的動作,擰眉看著這猙獰的後背,“天下之大,高手眾多,可至今我都不認為有誰能傷得到主上半分,大祭司是第一個。”
若非雲珩自願,的確沒有人能傷得了他。
雲珩為什麼願意讓大祭司對他動手?
若是雲珩不願意,大祭司不可能當著那麼多臣民的麵強行動手,更不可能因為攝政王的不配合而廢了女皇的皇位。
唯一的解釋就是大祭司和雲珩之間有著彆人不知道的約定,或者說隱情。
“不過話又說回來。”沈聿撫著下巴,漫不經心地開口,“主上的強悍是真的強悍,這樣的傷勢若是擱在爺的身上,爺隻怕吃不消。”
雲珩卻硬生生撐過了整個登基大典,還在那麼多人麵前表現得若無其事一樣,實則是讓人懷疑他究竟是不是血肉之軀。
西陵煜見他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調侃,瞥了他一眼“女皇陛下還在,你體諒一下她的心情。”
沈聿輕咳,轉身看著站在不遠處的贏傾“陛下今天也累了,先休息一下吧,不用在這裡看著。臣眼瞅著錦曜這效率,隻怕這傷得處理到太陽落山。”
榮錦曜語氣淡淡“你有能耐,我也不介意把這個重大的任務交給你。”
沈聿語氣淡定“我暈血。”
榮錦曜嗤了一聲。
“暈血?”西陵煜眉梢一挑,“我怎麼聽說阿聿曾經把人身上的肉一片片切了下來,如此惡趣味,還敢說暈血?”
沈聿斜睨他一眼“信不信我把你身上的肉也一片片切下來?”
“不信。”西陵煜道,“阿聿舍不得。”
榮錦曜聽夠了他們的打情罵俏,道“沒什麼事都滾出去,彆在這裡打擾我給主上治傷。”
西陵煜和沈聿同時一默。
兩人很快朝贏傾行禮告退,西陵煜說道“陛下放心,臣已經調集了高手過來守住外麵,不會讓任何人打擾到主上休息。”
贏傾嗯了一聲“辛苦你們了。”
“不敢。”西陵煜語氣謙恭,“這是臣的分內之事,陛下也需好好休息才是。”
兩人退出去之後,贏傾站在床前久久沒動,就這麼安靜地看著陷入昏睡的雲珩。
就算此時睡著了,也能清楚地看到在榮錦曜給他一點點劃開那緊貼著肌膚與傷口的衣服時,那因疼到極致而無法克製的顫栗。
贏傾目光微轉,落在雲珩的臉上。
贏傾從未見過如此虛弱的雲珩,這個人從最初開始,就一直是個冷硬的男人,強悍到無堅不摧,權勢,武功,脾氣,都是一等一的硬氣,仿佛生來就沒什麼能讓他折腰的事,沒有讓他可以低頭的人。
“陛下。”雪鬆輕聲開口,打斷了贏傾的思緒,“您也累了一天,先坐下休息一會兒吧,奴婢給您拿些吃的過來。”
榮錦曜點頭,跟著勸道“陛下現在懷有身孕,也得注意自己的身子,切不可過度勞累。”
贏傾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雲珩,沒說什麼,轉身走到雕龍紋錦榻上坐了下來,單手抵著額頭,此時安靜下來,才覺得身心俱疲。
“陛下。”雪茶從殿外走了進來,“大長公主來了,正候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