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沉寂之後,贏傾淡笑“東渭與北疆規矩不同,誰有資格參加宮宴,不應該由朕和攝政王來決定?難不成要聽淳於太子的意見?”
“女皇陛下說得極是。”蘇丞相笑著說道,“女皇陛下才是東渭之主,規矩自該由陛下來定。陛下說誰有資格,誰就有資格,陛下若是覺得誰沒資格,那麼即便是權貴宗親,也沒資格。”
“看起來小王此趟來東渭並不是個明智的決定,女皇陛下似乎並不歡喜遠道而來的客人。”淳於風臉色青白,表情明顯已有些掛不住,聲音也多了幾分不悅,“所以小王打算明日一早就識相離開東陵,在此特跟女皇陛下和攝政王告個辭。”
“朕是個長居宅內的弱女子,到底是狹隘了些,其實並非當真要與淳於太子為難。”贏傾一笑,端的是牲畜無害,“北疆與東渭相隔萬裡,路途遙遠,往返極為辛苦,太子殿下既然來了,就在東渭安心住著吧,讓朕好好儘一儘地主之誼。”
說完也不等淳於風答複,便吩咐道“所以,明日開始你負責帶淳於太子和禹丞相在皇城內轉轉,讓兩位貴客領略一下東渭風土民情,務必對太子和禹丞相客氣些。”
沈聿起身施禮“臣遵旨。”
“陛下好意,小王心領了。”淳於風語氣淡淡,“不過正因為往返不易,來回路上耽擱的時間較長,所以小王才更應該早些回去。父皇近來龍體有些違和,小王還得回去給父皇分憂解難,分擔政務,所以陛下盛情,小王隻能辜負了,實在抱歉。”
“小臣也是。”禹逸開口說道,“南眉近來朝事繁重,年後緊接著又是春闈,吾皇特意囑咐小臣早日回程,萬不可延誤了朝政大事,所以對陛下挽留,小臣心有遺憾卻隻能辜負陛下一番心意,實在有愧。”
贏傾漫不經心地笑了笑,東渭是龍潭虎穴,想來很容易,想走隻怕有點難度。
贏傾抬眸淡笑“淳於太子和禹丞相都不用愧疚,該愧疚的人是朕才對。”
禹逸訝異“女皇陛下?”
“大祭司昨日遞了個消息給朕,讓朕務必好好招待兩位貴客,千萬不能怠慢,否則東渭必有災殃。”贏傾歎了口氣,語帶歉意,“前兩日朕實在是因為身子不舒服,所以才招待不周,還請淳於太子和禹丞相多多見諒。”
“必有災殃?大祭司的話乃是神諭,千萬不能怠慢了,以後真該好好招待太子殿下和禹丞相才是。”
“哎呀,這兩天有所疏忽,還請淳於太子多多見諒,禹丞相千萬莫往心裡去。”
“陛下,臣覺得可以挑兩個美人伺候淳於太子……”
“淳於太子潔身自好,輕易不近女色,彆亂出餿主意。”
淳於風神色微變,不由自主地看向禹逸。
禹逸也是皺眉。
兩人麵麵相覷片刻,禹逸正要說話,卻聽贏傾又道“為了東渭社稷安穩,朕願意留兩位在此多住一段時間,還請兩位莫要推辭,一定讓朕好好招待你們。”
禹逸心頭生了幾分不安“可是陛下——”
“此事就這麼決定了。”贏傾一錘定音,“沈聿,你要是敢怠慢了他們,朕就讓你去內廷做個名副其實的大總管。”
沈聿躬身“臣一定遵旨照辦,絕不敢有違聖意。”
“淳於太子,禹丞相。”贏傾抬手示意,“儘情地吃喝,彆客氣。”
雲珩端坐在椅子上,容色俊美,沉默間把今日的場麵完全交給贏傾掌控,全程不怎麼說話,隻是在聽到贏傾說到“儘情地吃喝”時,嘴角泄了絲笑意。
“女皇陛下。”納蘭沉木站起身,表情寡淡,語氣沉冷,“吾皇特意交代過太子,正月十五之前必須趕回北疆京都,若有延誤,太子殿下勢必要承擔皇上問責,所以我們明日一早就得啟程離開東渭,陛下盛情,我們隻能心領。”
贏傾沉默片刻,淡道“可是大祭司有言,朕必須留下兩位,好好招待幾日才行。”
話音落地,淳於風臉色驟然沉了下來“女皇陛下這是要把我們困在東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