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打完了?”贏傾抬眸,洗漱之後換了一身寬鬆柔軟的袍子,斜倚錦榻,笑意盈盈地看著他,“燃止有沒有輸得哭鼻子?”
“他乾不出這麼丟人的事。”雲珩走到她麵前,伸手接過贏傾遞過來的熱茶,“困嗎?”
贏傾搖頭“還好。”
雲珩啜了口茶,眉目微深“他是唯一一個讓我煩得要死,卻沒辦法下手弄死的人。”
贏傾失笑“看得出來。”
這更能說明前世二皇子對西陵莞羽的感情之深,再加上臨終授命,二皇子不得不挑起東渭社稷的重任。
雲珩隻看在這兩點上,怎麼都會忍著他一些。
“睡覺。”雲珩放下茶盞,把她抱起來往內殿走去,“明日一早淳於風離開,禹逸應該也會順勢提出離開的要求。”
贏傾道“早走早省心,我不想再看到這些討厭的人。”
“放心。”雲珩把她放在床上,低頭親著她的麵頰,“至少十年之內,他們不會再有機會過來打擾我們。”
贏傾挑眉淺笑“不想吞並他們,索性就製造各國內亂,讓他們自己人窩裡鬥?”
雲珩嗯了一聲“我沒時間收拾他們,留給我們的兒子收拾。”
贏傾躺在床上,目光發亮,唇角的笑意帶著幾分戲謔“若我們的兒子也跟你一樣,怎麼辦?”
雲珩想了想,語氣淡定“所以必須先告誡他遠離美人的誘惑。”
贏傾笑噴“感情的事情很難說,越是約束,說不定越容易一發不可收拾。”
“那就給他置辦個三宮六院,美人見多了也就不稀奇了。”雲珩寬了衣袍,在她身邊躺了下來,聲音不知不覺就平和了下來,“你沒有的,他都可以有。”
贏傾簡直要被他笑死“雲珩,我們現在討論的人是你兒子,不是彆人。”
雲珩道“我說的就是他。”
贏傾默然片刻,挑眉看他“這麼說來,你之所以對我死心塌地,其實是因為打小見過的美人太少?”
“嗯。”雲珩居然點頭,“見過的真美人就你一個。”
贏傾無言以對,紅唇卻翹起“雲珩,以後誰再說你沉默寡言,我定要反駁他。”
雲珩淡笑不語。
“燃止前世也是這般性情?”
“以前雖然也討人厭,但沒這般幼稚毒舌。”雲珩說著,沉默片刻,“傾傾。”
“嗯。”
“前世的事情你好奇嗎?有沒有弄清楚的想法?”
“我們現在過得很好。”贏傾淡笑,“如果被埋藏的那段記憶大多是伴隨著痛苦和遺憾,那麼就算想起來也隻是平添唏噓罷了,其他的還能起到什麼作用?讓我更珍惜我們之間來之不易的感情嗎?可就算沒有那段記憶,該珍惜的我還是會珍惜。”
雲珩沒說話。
“時間可以埋藏很多事情。“贏傾柔聲說道,“你也可以去遺忘,沒必要用那些過往的記憶折磨自己。”
頓了頓,“能參與到我們之間的,隻有你跟我,其他誰也沒資格對我們的感情指手劃腳。”
雲珩伸手把她圈進懷裡,嗯了一聲“你說得對。”
次日一早,雲珩為了讓贏傾多睡一會兒,獨自起身去早朝,命雪鬆和雪茶好好守著,不許任何人吵到她。
然而他剛離開半個時辰,外麵就傳來了燃止氣急敗壞的聲音“我要見女皇陛下!你們給我讓開!”
正舒服躺在被窩裡的贏傾被他吵醒,睜開眼,聲音慵懶“我這兩天是不是太懶了?睡到現在都不想起。”
雪鬆笑道“主子有孕在身,本來就該吃好睡好。”
“雲珩去上朝了?”
“是。”雪鬆道,“王爺特意吩咐讓您多睡一會兒。”
“雪鬆。”贏傾躺在被子裡歎息,“我上上上輩子一定是行善積德的事情做得太多了,這輩子才會遇上雲珩。”
雪鬆失笑,哪來那麼多上上上輩子?。
她真心地說道“主子這輩子也是個心善之人,受得起王爺這份情深。”
贏傾笑了笑,從床上坐起身,“外麵是燃止在吵?”
“是。”雪鬆點頭,把贏傾的衣服拿了過來,“雪茶已經出去攔著了,隻是因為王爺有交代,禁軍對他還算客氣,沒人為難他。”
贏傾起身穿衣,雪鬆示意殿外候著的宮人進來伺候。
小半個時辰之後,燃止被允許進殿,看見洗漱穿戴整齊的贏傾坐在榻上,他被凍得發青的臉色緩和了些,表情帶著些許尷尬“我……”
“坐吧。”贏傾神色從容,麵上帶著笑意,好像昨日的事情沒發生過一樣,“早膳還沒吃吧。”
燃止暗罵自己沒用。
燃止磨唧唧地走過去,在她對麵坐下“我就是想問問陛下,攝政王一人去早朝,陛下不擔心他獨攬大權,把你的權力架空?”
其實他原本是想問,憑什麼雲珩可以撇下女皇獨自去早朝?
然而質問的語氣到了贏傾麵前不由自主地收斂了些,變成了詢問。
“有什麼可擔心的?”贏傾淡笑,“我要那麼大權力乾什麼?何況雲珩隻是體恤我,不想讓我太辛苦。”
“男人甜言蜜語時總有他的一套理由。”
贏傾失笑“昨晚雲珩沒傷著你吧?”
燃止聞言,臉色瞬間漲紅“我又不是打不過他,隻是讓著他罷了。”
“嗯。”贏傾點頭,一副承了他心意的表情,“動輒打打殺殺其實也不好,有失君子風度,何況你長得這麼好看,性情一定要溫柔些,以後才有更多的姑娘喜歡。”
燃止壓下心頭翻滾的情緒,低聲道“攝政王沒在陛下跟前說我的壞話?”
“說你什麼壞話?”贏傾失笑,“雲珩是東渭攝政王,政務繁忙,哪來的時間說你的壞話?況且他又不是三姑六婆。”
燃止暗道,算他識相。
“不過雲珩說你跟莞羽的感情極好。”贏傾淡笑,“所以我雖不記得你,他仍然願意看在我的麵子上對你忍讓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