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伊書楊語塞,有些話,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在大廳裡,確實難以說得清楚明白。
“她掉下斷崖的時候,應該還穿著我的外袍。”謝子敘忽然道,“白色的,雲錦料子,銀絲繡線鑲的邊,下擺處有祥雲暗紋。你們若是還沒扔,可以自己去對比一下。”
即便如此,伊書楊麵上,仍是一派為難的神色。
雙方僵持了片刻後,秋宛絲忽然道,“老爺,程公子,我想與這位公子單獨談談,問他些事情,不知”
伊書楊點頭,“你去說也好。”
程緒雖然被秋宛絲這奇怪的要求弄得一頭霧水,但也還是答應道,“那就讓師弟單獨與伊夫人談談吧。”
見眾人都沒有意見,秋宛絲便起身對謝子敘道,“雪公子,還請隨我到後花園來。”
“好。”
秋宛絲帶著謝子敘順著曲折的回廊,一直走到了荷花池中所架起的一座彆致涼亭中。
“伊夫人帶我來這兒,是擔心有人聽到我們的談話?”謝子敘瞥了一眼唯一通往涼亭的小橋,問道。
“事關女孩子的名聲,還請雪公子不要介意。”秋宛絲笑了笑,抬手對著涼亭中央的石桌做了個請的姿勢,“公子請坐吧。”
謝子敘隨意挑了個凳子坐下後,用疑惑的目光看著秋宛絲。
“聽程公子說,你與錦娥原本是夫妻?”秋宛絲在他身旁坐下後,便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謝子敘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是。”
見他答是,秋宛絲又問道,“是訂親,還是已經過門了?”
粗略一算,謝子敘便答道,“過門一年了。”
“過門有一年了?!”秋宛絲驚道,“你確定是已經過門一年了,不是訂親一年了?!”
“是過門一年了。”謝子敘不解地看著秋宛絲,他說的是事實啊,她為什麼這麼大反應?
秋宛絲蹙眉道,“雪公子,你莫不是在與我開玩笑?”
“我沒有與你開玩笑,我說的都是真的。”謝子敘也不悅地蹙起眉頭。
他的話,就連梅鈞也不敢明目張膽地質疑,她居然敢這麼說他?
秋宛絲仔細看了看他的表情,確實不像是在說謊。
她又疑惑地問道,“可是錦娥手臂上的守宮砂還好好的在那兒,你們怎麼可能已經成親一年了?”
轉瞬,謝子敘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眨了眨眼,無辜道,“我們沒有圓過房。”
“沒有圓房?”秋宛絲又眉頭深鎖,“且不說你們成親的這一年,就單說新婚之夜。你們成親,新婚之夜你難道沒有回房?”
謝子敘動了動漂亮的眸子,認真道,“沒有新婚之夜。”
“什麼叫沒有?”這下,秋宛絲也被他說暈了,“誰家娶媳婦不是迎親拜堂,洞房花燭?”
“沒有迎親拜堂,所以也沒有洞房花燭。”
他說完這話,秋宛絲便被徹底驚住了,沒有迎親拜堂,也沒有洞房花燭,那豈不是等於納妾?!
“雪公子,容我再問你一個問題。”秋宛絲顫著聲音道,“錦娥,在你家的身份,是否不是妻,是妾?”
謝子敘抿了抿唇,緩聲道,“算是吧。”
秋宛絲愣住,原來,真的是個妾。
“妻還是妾,有很大差彆嗎?”他疑惑地看著秋宛絲問道。
黎錦娥是妻還是妾這個問題,他從未認真考慮過。
“雪公子,請恕我直言。”秋宛絲蹙著眉頭,“有丈夫疼愛的時候,是妻是妾並不重要,甚至就是通房丫鬟,也沒人敢欺負。但若是沒了這些,區彆就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