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胡說八道,你自己心裡清楚。”程緒對應銘德意味深長地笑笑,隨即又無所謂道,“交易是在青城做的吧?你不承認也沒關係,世人皆知,我千機閣絕不會賣假消息。”
頓了頓,他才又道,“所以你的話,對外界不僅沒有影響力,還會讓人覺得你欲蓋彌彰。”
“千機閣?”應銘德“謔”起身,哆嗦著手指著程緒道,“你是千機閣的人?!”
李朔名的身子也猛地前傾,但他顯然比女婿淡定得多,“你們千機閣?閣下這話,似乎有些問題吧?”
聞言,謝子敘對著程緒彎眸一笑,道,“師兄,他不信你。”
程緒聽了並沒有生氣,反而是把玩著手中的玉骨折扇,渾不在意道,“哦?你說我的話有問題,哪裡有問題?請指教。”
“千機閣的消息,向來是有人買,他們賣。下麵的人,從來不能偷看閣中消息。而你就算知道,也不能隨意泄漏給外人。”放鬆下緊繃的身軀,他才又道,“你的消息,要麼是買的,要麼,是違背了規矩說出來的。所以,你說這是千機閣給的消息,會有人信嗎?”
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他便尋出了程緒之言的“漏洞”。
“想不到,你對千機閣的規矩,還蠻清楚的。”程緒輕聲笑道,“下麵的人的確不能隨便泄漏閣中消息,可我是千機閣的老板。自然是想說什麼,就是什麼咯。”
說罷,他又補充道,“我們這樣隨便出去說,確實沒人信。可我能讓千機閣直接站出來說啊,你們要不要試試?”
程緒後麵還說了什麼,李朔名已經聽不見了。
應銘德無力地跌落在座椅上,喃喃自語,“這不可能!千機閣的閣主,怎麼可能在東城,怎麼可能在這名不見經傳的伊家?!”
就連他媳婦李靜,也知道得沒有眼前這個人清楚!
“你這話說得真好笑。”程緒嗤笑,“東城是什麼了不得的地方嗎?我怎麼就不能來了?至於伊府,告訴你也無妨,我師弟的媳婦在這兒,我們當然要來咯。”
說完,他又無所謂地聳肩,“該說的,我都說了。信不信,隨你。”
“嶽父,我、我們…”應銘德手足無措地看向自家嶽父。
李朔名這回,恐怕注定要讓他失望了。
李朔名接下來的舉動,也完全印證了他們的想法。
沉默了極長時間,李朔名才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向謝子敘二人賠罪道,“之前,是犬子…”
他話未說完,便被程緒笑眯眯地打斷,“你兒子說得不錯啊,我師弟就是伊家小姐養著的嘛。不光是他,我和我的手下也是。”
緊接著,他又道,“哦對,還有不小心把他嚇暈的事,也是我們不對。畢竟我師弟不知道他是個中看不中用的,一不小心就…”
程緒話裡話外,無處不在嘲諷孫仲言。
可李朔名,卻不敢再表現出任何不滿的情緒了。
不僅如此,他還要在臉上堆滿笑容,應承程緒的諷刺。
“公子就彆挖苦李某人了。”李朔名苦著臉道,“這事情完全就是個誤會,瑜澤說的,不過都是些胡話,還望公子大人有大量,饒他一次,
現在,他出口便稱程緒二人為公子了。
“奇怪,我沒把你兒子怎麼樣啊。”謝子敘故作疑惑地眨眨眼,道,“從一開始到現在,我也不過是讓他蹭破了點兒皮,嗬,找上門來要我道歉的,是你們。求我們高抬貴手放過你兒子的,還是你們。”
冰涼的笑自他的唇畔溢出,如臘月寒冰,“你們這是在,耍我嗎?”
“我們…”李朔名一時語塞,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行了,你也彆在那兒支支吾吾的了。”程緒隨意地擺手道,“該怎麼賠罪,你就代你兒子給師弟和錦娥賠個罪。其他的事,我也不想與你過多糾纏。”
“朝堂上的爭端,向來與江湖無關,我是不想管的。”程緒聳肩道,“是道歉還是撕破臉皮,看你怎麼選了。”
他雖是給了兩個選擇,但對於實力懸殊巨大的兩方來說,李朔名隻能選擇忍氣吞聲。
李朔名果斷選擇了前者,“之前是犬子多有得罪,還望公子和錦娥小姐不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