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喝了一碗粥?”心裡想著,她便直接問了。
“嗯。”謝子敘應了一聲,“都是甜的,不想吃。”
黎錦娥定睛一看,桌上擺放的東西,除了清粥以外,還真都是甜食,就連她手裡的包子,也是豆沙餡的。
昨日一天奔波,他和程緒又因夜探杭府沒怎麼休息。
“不想吃也得吃。”說著,黎錦娥就拿起了桌上的豆沙包向他走去,“今天我們要出去一整天,你必須吃飽。”
看著她遞到自己麵前的包子,謝子敘的眉蹙起,“我不想吃。”
“不行,必須吃。”黎錦娥也不讓步,直接把包子抵在他唇邊,鐵了心要讓他吃飽飯。
“這家店的包子甜度一般,你可以吃的。”說著,她就要把手裡的包子遞給他,讓他自己拿著吃。
謝子敘卻不願意了。
他眉頭一蹙,嫌棄道,“包子有油。”
黎錦娥怔住,豆沙包能有多少油?
“那我給你拿著,你吃?”她是無所謂,向來拿著就吃,也不嫌棄那點點油。
“嗯。”謝子敘應了一聲,表示默許。
看他這麼配合,黎錦娥高興之餘,也隨口跟他聊道,“你們昨天晚上多久回來的?”
“寅時。”
“一個多時辰就回來了,這麼快?”黎錦娥詫異道,“我還以為你們在外麵呆了一個晚上呢。”
“隻是去杭文甲家裡隨便看看,用不了多久。”謝子敘端起茶盞,少飲一口後道,“猜想對上了,我們就回來了。”
黎錦娥奇道,“什麼猜想?”
“你不是不想知道嗎?”謝子敘嘴角微翹,似笑非笑。
“呃…”黎錦娥語塞,“我就是隨口一問,要是不能說就算了…”
“嗬。”謝子敘輕笑,“就是去觀察一下他家的布置擺設,沒什麼要緊事,當然回來得快。”
“他家的布置擺設?這有什麼好看的,還要大半夜的偷偷去看?”
“小錦娥,這你就不懂了吧。”門不知何時被開,程緒搖著折扇晃晃悠悠地走到桌邊坐下,隨手拈起一塊蒸糕,邊吃邊道,“一個人平日裡的生活方式,往往最能反應這個人的真實麵貌。”
“真實的麵貌?”黎錦娥道,“你們發現什麼了?”
程緒一邊往嘴裡塞東西,一邊用手指了指謝子敘,示意黎錦娥去找他問。
見黎錦娥又把好奇的目光投向自己,謝子敘挑眉,“杭府裡吃穿用度,無一不是精品。杭文甲書房裡的文房四寶,古董字畫更是價值不菲。”
他晃了晃手中的茶盞,冷笑道,“試問,他一個在位不過七八年的七品縣令,哪裡來的錢置辦這些東西?”
“還有。”程緒也在一旁補充道,“我的人已經查過了,杭文甲這個人,可沒什麼有錢的親戚。”
說完,他還給了黎錦娥一個你懂的眼神,“錢是哪裡來的,你自己想吧。”
黎錦娥驚道,“他貪汙?!收刮民脂民膏?!”
“不止。”謝子敘道,“朝廷也不全是無用之人和貪官汙吏,他敢把錢擺到明麵上來用,並且多年無事。其上麵,肯定還有人。”
說完,他又總結道,“這應該是一條線,或者說,是一張網。相互勾結,互相掩護,欺上瞞下。”
也就是說,自杭文甲往上,隻會牽扯許多官員進來。
怪不得,謝子敘他知道也沒有輕舉妄動,怪不得,他要扮作平民,親自來看看。
“啪”,程緒的折扇,輕輕在黎錦娥腦袋上敲了一下,“想什麼呢?我師弟都已經是你的人了,還會對你不利?”
黎錦娥:“…”
“師兄,咱們好好說話。”黎錦娥瞪了眼前那笑嘻嘻的人一眼,威脅道,“你小心禍從口出。”
“我說的是實話啊。”程緒絲毫不在意她的威脅,甚至還笑著衝謝子敘道,“師弟,你說是吧。”
然,最出乎人意料的還是,謝子敘居然應了一聲,“嗯。”
黎錦娥:“???!!!”
就在她麵臉糾結加驚訝的時候,謝子敘又出聲道,“吃完了就走吧,今天事不少。”
說罷,他就當先起身朝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