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莉嬸嬸說道“你一個異鄉人不知道也是難免的,聖教國最初就是一個礦山小鎮,這個你有沒有聽說過?”
弗拉茲點點頭。
“有說過,據說是一個礦工受到了神靈的感召,甚至最後礦山鎮的資本土豪都妥協了,全力支持發展教眾。”
法萊恩老爺子的接連施法治療,讓他也有一些疲憊,他招呼寶莉嬸嬸給他弄點喝的,寶莉便一邊繼續聊著,一邊取來了一缸牛奶。
“死老頭,那小孩怎麼樣了?”
“沒傷到筋骨,被我治得差不多了。”
“這一杯算我請客,看在你救那孩子的份上。”
法萊恩接過牛奶,然後施展了一個小型的法術,瞬間那牛奶便咕嚕咕嚕,似乎就是加熱了。
弗拉茲忍不住驚歎道“魔法真是厲害。”
寶莉又說道“你知道吧?那個富家少爺說的他爹舒以諾,他們家族就是這個礦山原本的主人,那個鎮子上的首富。”
弗拉茲這才明白,為什麼大家如此忌憚這人和他背後的勢力。
“他說你們就要離開這條街,是怎麼回事?”
寶莉嬸嬸聽到弗拉茲的提問,歎了一口氣。
法萊恩喝下一口熱牛奶之後,才緩緩的說道“消息傳了一段時間了,據說是因為聖教國內部,管理商業和稅收的部門,覺得我們這條街太沒落了,甚至有些商鋪連基本的稅額都達不到,準備把整條街都廢棄改造成高級住宅區,不知道是誰說,那個巨大橡樹能庇佑附近的居民,讓居民延壽之類的鬼話。”
弗拉茲說道“哦,那其實搬遷也不全是壞事啊,現在大家生意不景氣,可能有些店鋪維生都難,那正好搬遷了,拿一筆拆遷款去其他地方發展,也不錯啊。”
寶莉嬸嬸和法萊恩對望了一眼,不解的問道“拆遷款?那是什麼?”
弗拉茲驚訝的說道“難道讓大家搬走,沒有什麼補償嗎?”
法萊恩解釋道“依據聖教國的相關條例,所有聖教國子民都是神的子嗣,使用的住宅和田地,都屬於神,也就是聖教國本身,如果公民沒有利用自身資源為神明提供供奉,也就是納稅,那麼聖教國有權將公民所有資源重新分配,以讓教會得到更好的發展,簡單來說,就是你沒交稅,聖教國可以沒收你看得見的資產,比如田地房屋。”
弗拉茲心裡想到,這聖教國,也太不人道了,還是自己老家好。
法萊恩說道“很可笑對吧?但是這個國家也有好的一麵,他足夠強大,在艾澤爾現在是獨具一格的強大,而且他內部治安很好,其他地方的人還要擔心被魔獸襲擊,而這裡則不會,所以自然會吸引其他人來這裡定居。”
弗拉茲又說道“依然是砧板上的魚肉。”
寶莉嬸嬸也說道“對,弗拉茲,當你進入聖教國大門的時候,你就被允許成為公民了,隻不過你現在去偏遠的地方蓋一棟房子,或者開墾一塊田地,甚至種植一棵樹,隻要他們發現了,就會收取你的稅費,如果你交不起,他們就會層層上報。”
法萊恩也接著說道“往上報,不一定會立馬對你采取措施,如果他們發現你有潛力,會等你的田地種出作物,果樹結成果子之後,再來找你麻煩,到那個時候你如果交得起稅費那自然好,否則搶走你的勞動果實,也沒問題。”
弗拉茲心道,好家夥,這聖教國算盤打得挺響。
“那麼,有沒有說具體什麼時候會要求大家搬走啊?”少年這個時候又向著兩位長輩問道。
“都還隻是謠言,不過曾經有過這樣的先例,前幾年的新城區,就是在一個月之內要求那邊的原住民搬走的,有些不肯搬遷的棚戶,甚至還被聖教國的教士給抓捕走了。”法萊恩說道。
而寶莉嬸嬸也接著說道“哎,我看,日子也不遠了,今天那個討厭的家夥不是又透露了麼,估計聖教國內部的大官們已經在著手落實啦!”
法萊恩說道“是的,條例有這樣一條,聖教國公民如果要自己產業,包括房產田地在一定時間內不受影響,就比如按期繳納稅費,這條街據我所知,很多人都欠了這筆費用,雖然不會被剝奪公民權利,但是失去了產業保護,已經是隨時可以被趕走的狀態了。”
弗拉茲好奇的問道“那麼你們兩位呢?”
寶莉嬸嬸說道“所以說,這也是我為什麼著急讓你的那些小夥伴趕快交付租金呀,你以為我是什麼很惡毒的房東嗎?”
法萊恩則繼續品嘗著牛奶說道“我倒是有些積蓄。”
弗拉茲又問道“那麼如果整條街都趕走,也不能趕走你們呀。”
法萊恩放下杯子,慢條斯理的說道“你也太小看他們了,他們會在荒郊野外,複刻一個跟你產業相同規模的,然後說因為發展需要,把你安排過去了,至於你住不住,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弗拉茲突然懷疑所謂礦山裡的真神了,神就是這樣統治的嗎?那多多能聽到的神諭是不是也就這個德行,弗拉茲真心覺得還是自己老家好,人民當家作主才是正道,雖然太陽照耀之下終究有黑影,但是也比這濃霧環繞的聖教國好不少。
法萊恩休息的差不多了,老爺子從凳子上站起身來,歎了一口氣便準備回隔壁自己的店鋪去。
這個時候弗拉茲又叫住了法萊恩,他再次想了想,問道“是不是說,如果整條街的人都繳納稅款,至少聖教國不會興師動眾把整條街的人都給趕走。”
法萊恩想了想,說道“也不是不可能,畢竟橡木大街整個十字型,商戶一百多家,本來要他們集體搬走就是大工程,高層們之所以動這個心思,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失去了收益。”
弗拉茲說道“那如果我可以讓整條街都賺到錢呢?”
剛邁出去的腳步,在聽到弗拉茲的話後猛地收了回來。他緩緩轉身,脊背微彎。渾濁的雙眼瞬間銳利起來,緊緊盯著弗拉茲,目光滿是審視,似要將其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