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澈!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竟在神無憶的心魂中掀起驚濤駭浪,遠比冰凰瓊華綾的記憶更加深刻,更加入骨。
這個名字對她來說似乎比她的生命還要重要!
“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雲澈看到了神無憶眼中瞳孔驟縮,顯然自己的名字在對方記憶深處仍存有一絲印記,他的神色充滿了期待。
“未曾。”神無憶從心神震蕩中回神,回應雲澈的依舊是如冰一般清冷的語調。
雲澈無奈輕歎一聲,看來一切並沒有這麼順利。
“在那個世界,我的名字叫做雲澈,你的名字叫做夏傾月,我們從小就定下了娃娃親。”雲澈開始講述兩人的過往。
“夏傾月。”神無憶喃喃自語,這個名字讓她既熟悉又陌生,似乎其中包含了太多的感情,是她成為永夜神女以來從未有過的感受。
雲澈、夏傾月,這兩個名字神無憶雖然今日才聽到,但對她來說卻並不陌生,因為當年意識醒來之時,她的身上除了滿身可怖的傷痕,再無其他東西,唯留一紙婚書,婚書之上赫然印刻著兩個名字,但由於半毀,並不能見全貌。
隻能依稀分辨出第一個名字的姓氏是雲,第二個名字的名是傾月。
當神無憶成為永夜神女之時,她仍帶著這張殘缺的婚書,這件物品有著非凡的意義,對她來說極為重要,重要到無論何時、無論何地、無論何種處境都不曾舍棄亦不願舍棄。
她一直明白這張婚書一定與她失卻的記憶有關,隻是一直無法憶起其中的一切。
今日隨著眼前的男子說出雲澈、夏傾月之名,她終是明白了,這是她與雲澈的婚書。
眼前的男子並沒有騙她,他的確是她的丈夫,明媒正娶。
在今日之前,永夜神女始終隻有神無憶這一個名字,這是無名神尊賜予,她並不記得自己原來的名字。
在這一刻,她終於知道原來她有屬於自己的名字,名字很好聽,叫做夏傾月。
“你願意傾聽我和傾月之間的故事嗎?”雲澈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詢問神無憶的意思。
若是平常時候,神無憶根本不可能傾聽男子的任何話語,亦不可能相信對方的花言巧語,甚至因為無名神尊的影響,她都不會給對方開口的機會,但這一次她竟鬼使神差般的沒有拒絕。
此刻若是在彆處,神無憶也絕不可能點頭答應,但這裡是霧海,即便強如真神同樣會被淵塵之力削弱數倍,她並不需要擔心無明神尊的窺視與控製。
神無憶對於自己的過去同樣十分好奇,因此最終並沒有拒絕雲澈的這個提議。
“我們相識於藍極星蒼風國流雲城,十六歲時,我們依照約定舉行了盛大的婚禮,當時的你是流雲城第一美女同時也是第一天才,而我隻是一個玄脈半廢的廢物而已,但你卻並沒有嫌棄或是看輕我,反而給足了麵子與尊重,讓我感覺有些不真實。”
雲澈的手心一轉,一幅迎親的畫麵出現在兩人眼前,仿佛身臨其境。
神無憶看著畫麵中一襲紅裝的自己,眼眸中出現了一瞬的恍惚。
“這是冰雲仙宮,是你的宗門。”
一座被冰雪覆蓋的宗門赫然出現,在蒼茫雪域中顯得格外莊重肅穆。
“這裡承載了你初入玄道時的一切,或許你會有印象。”雲澈施展冰夷神功將冰雲仙宮完美呈現,這不是簡單的畫麵,而是真正的將記憶中的冰雲仙宮等比例複刻再現。
神無憶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幕,腦海中不斷有畫麵與片段閃過。
“冰雲仙宮,很美的名字。”神無憶輕聲喃喃。
“這就是當年你在蒼風排位戰時的風姿,手上拿的便是冰凰瓊華綾。”雲澈再次展開一幅畫麵,正是夏傾月與他激戰的場麵。
“這些都是藍極星上發生的故事,或許也是你最美好的回憶。”雲澈同樣沉浸於過往的一切。
當年他第一次撩夏傾月,第一次與她同床共眠,第一次與她分庭抗禮,第一次與她攜手而戰……
下界的一切都過於美好,以至於過去這麼多年依舊清晰印刻在雲澈的腦海中。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須追思憶流年。
神無憶麵紗之下的嘴角輕輕顫動,無聲呢喃,畫麵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連貫。
“還有嗎?”她第一次主動要求雲澈繼續講述。
“有,其實我們之間發生的一切都貫穿於一封婚書,無論是藍極星還是後來的眾神之界。”雲澈再次變幻畫麵將記憶中最深刻的同時也是此生唯一的婚書完美展開。
在看到這份完整的婚書時,神無憶的左手緊緊貼住腰間,身體出現了輕微的顫動,這裡存放著那張半毀的原始婚書。
她對雲澈的心防逐漸開始瓦解,不再有敵視亦或者是懷疑,內心之中越來越信任眼前的男子。
“進入眾神之界後,我們相遇於月神界,那是一個巨大的烏龍,爆發了一個巨大的醜聞,還因此使得當時的月神帝提前殞命,而你身為月神帝的女兒因為身負九玄玲瓏體,被迫接受‘月皇琉璃’,繼承月神帝衣缽,成為了新任月神帝。”
雲澈說的很慢,神色開始變得落寞,到了神界之後,一切都變得不那麼美好了,事態的發展根本不受控製。
“後來我中了千葉影兒的梵魂求死印,你陪著我來到龍神界求救,在這之後我們聯手設計了梵帝神界,最後給千葉影兒種下了奴印。”
千葉影兒!
這個名字讓神無憶感受到了一股由心的憎恨,她的心口感受到了一陣刺痛。
“接下去的事不必說了!”神無憶出聲阻止了雲澈的講述。
她的腦海中傳來一陣刺痛,表情開始失控,蹙眉皺起十分痛苦。
“傾月,你怎麼樣?不願意想起或是無法想起以前的事都沒關係,你不需要勉強自己,此世我將永遠守護著你。”雲澈看著神無憶的變化,整個人有些慌神。
他有些後悔過早將這些過往講述給她了,亦後悔講述了太多,信息量太大。
雲澈伸手直接抱住了神無憶,將她整個人護在自己懷裡,同時光明玄力運轉,一道道柔和的治療之力湧入神無憶的身軀之中。
“彆怕,有我在,以後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承受這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