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舉證。”
眾人目光那柔弱的聲音引去,就見宋芸昕臉色蒼白,從百姓中走到了堂中。
謝琰鳳眸微睜“你來做什麼?快回去。”
宋芸昕並未理會他的話,甚至沒朝他看一眼,徑直走到堂前跪了下來。
“三年的宮宴之上,王國舅與我的傳聞在座都有耳聞,但真相卻是王國舅勾結平陽伯府的秦氏,將我誘騙至房中,然後”
這些話,她從未跟人提起過,今日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講起來,忐忑得聲音顫抖,可逃避有何用?
謝琰曾對她說,世間萬物都是你強他則弱,你越害怕它,它越發猖獗。
她對此事避而不談三年,最終還是沒有走出陰霾。
既然是逃不過的夢魘,那便麵對它,克服它。
謝琰眸子微凝,看著她那鬢角滲出的冷汗,心痛的製止“彆說了。”
現場除了謝琰低低的聲音,靜的連宋芸昕急促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然後,他將我推倒在床上意圖輕薄於我”
說及此處,她的眼淚不自主流了出來,聲音哽咽了幾下“我竭力掙脫,最後胡亂抓起一隻香爐,將他砸暈,得以逃過一劫難。”
這些話也是謝琰第一次聽說。
所以她才會三天兩頭的在噩夢中驚醒,所以她才會那般害怕跟他親近,他手心緊緊攥成拳狀,他當初就應該將王國舅的屍首掛在城門上曝曬三日!
她明明那麼害怕,他卻又讓她經曆一次,他真該死!
“笑話!平陽伯府的秦氏不正是你的母親,她為何如此坑害女兒?”王其元厲聲駁斥。
宋芸昕深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
“平陽伯府的秦氏並非我的親生母親,我今日到京兆府,還想請大人為我與平陽伯府解除親子關係,他們拿我當做聯姻工具,用我結交權貴。”
“所謂的母親日日虐待,常年拳打腳踢,所謂的兄長日日窺探,向來圖謀不軌,所謂的父親冷漠不堪,所謂的妹妹處處刁難,伯府於我而言並非家,而是深淵囚籠。”
眾人聞言皆是愣住,謝琰瞪著猩紅的眸子,夫妻一場,這些話他竟也從未聽聞,她為何不跟他說?
他想抱抱她,可他更怕再次嚇到她,隻能心如刀絞般就那樣望著她。
向來沉穩的平王此刻也是怒目圓瞪。
“立刻將平陽伯夫婦傳喚到此!本王要當麵對質真假!”
百姓們也開始竊竊私語,若是秦氏承認此事,王國舅的惡行便能坐實,大殷律例略誘女子者當處絞刑。
百姓們心中皆是歡喜,所謂惡有惡報,死了一個臭無賴,豈能治罪於功勳滿滿的謝將軍。
王其元咬著牙關,衝京兆尹李建道
“此婦乃謝琰的妻子!她的證詞有何可考?簡直一派胡言。”
宋芸昕從地上站起來,對高堂之上說道“我與謝將軍已和離。我所言皆是事實。”
說罷,她回頭看向謝琰,目光空茫茫的,看不出絲毫情緒。
“謝將軍可以把和離書呈出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謝琰身上集中,堂上靜的落針可聞。
謝琰目無旁人,深眸凝視著她,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