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芸昕就是我的鳶影姑娘,自始至終我的心裡便隻有她一人。”
眾人皆是震驚得合不攏嘴,目光齊齊看向角落的常寧。
常寧扯著嘴角尷尬笑著,直點頭。
屋內鴉雀無聲。
過了片刻,長公主蹙著眉又確認了一遍,追問道“那你為何一開始不說明,還非要休妻?”
“是我自大自負,想當然地誤會了她,從此對她產生了成見,後來又因為成見輕信了流言,這才犯了一圈錯。我知道她現在厭我至極,或許也跟當初我厭她一般,是因為真心喜歡才會失望。”
“你怎麼知道芸昕喜歡你?你莫以為所有女子都喜歡你!”
林氏不悅道。
謝琰被問住了,他想了半天,忽然眼前一亮。
他快步走到外間的書架旁,仔細找了一番,他抽出那本《玉台新詠》。
將書籍細致地翻了翻,果然找到了那封泛黃的鬆花箋。
上回他正要打開,宋芸昕恰巧回來了,他並未看到裡麵的內容。
雖說他知道了宋芸昕在香囊裡祈福的那個七六君正是自己,卻並不確定宋元俊口中的這首情詩是不是寫給自己的。
興許婚前她的心上也曾有過他人,這也再正常不過了。
他懷著微微的忐忑,將折疊的箋紙打開。
秀雅的簪花小楷引入眼中——
謝卻繁花月色清,
琰珠映水夜無聲。
臨風獨倚闌乾久,
安得與君共月明。
謝琰的瞳孔猛地一震,藏字詩。
原來她在閨中便愛慕他。
他止不住地慶幸。
不過隻是一瞬,下一瞬他的心便如被人狠狠攥住,那些他曾經對她的刻薄、冷淡、傷害,此刻全都湧了上來,像一把鈍刀,一下一下割著他。
他想起她曾經看他的眼神,那種欲言又止的溫柔,原來不是怯懦,是經年的愛慕。可他呢?他做了什麼?用譏諷和魯莽將她傷得體無完膚。
他的手攥緊了信箋,指節發白,他想抓住那些他錯過的時光,抓住他本該珍惜的溫柔。
見他站在那裡,久久沒有動,長公主跟上前來,拿過那封信箋。
林氏和齊嬤嬤一起湊上前來看了片刻。
“這是芸昕多年前寫的情詩?”
長公主看完一臉茫然的發問。
林氏若有其事點了點頭,然後抬頭看向謝琰,眼神犀利說道
“這寫給誰的?你怎麼能隨便偷看女孩子家的東西!”
謝琰無奈“你們還是和三嬸母學學,多讀點書吧。這明顯是寫給我的情詩。”
林氏眸子微怔,低頭又看了看。
齊嬤嬤若有所思道
“難怪夫人自打嫁進府中,對世子的一切都是親力親為,矜業業,沒有絲毫怠慢,每日擦身、喂飯從不假手於人,那麼瘦小的身子為你定期翻身活動手腳,睡前還要給你抄經書祈福!每夜就躺在一張小榻上守在你床邊!”
說著說著,齊嬤嬤便眼淚盈眶,竟也湊上前去打了謝琰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