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狗!”魏昌的語氣中充滿恐慌:“金狗追上來了!”
“小聲些,省點力氣!”
劉淮訓斥了魏昌一句,隨即驅著兩匹馬小步快跑起來。
他倒不是不想一路狂奔,隻是戰馬已經跑了小半夜,早已經疲憊不堪,再全力跑上兩三裡,沒準就會直接倒地斃命。
然而還沒有繞過前方那個小丘,三名披掛整齊的甲騎就從後方拐出,遠遠望見劉淮之後,竟然絲毫不停,連備馬都不要了,一扔馬韁就直直的殺了過來。
這三名金軍的戰馬明顯是精挑細選的,哪怕長途奔襲了許久,也依舊精神抖擻。
隻小半刻的時間,他們就欺近劉淮百步之內。
“大兄,快把我放下馬來,咱們一騎一步,做了這三個金狗!”回頭見三名金軍罵罵咧咧的取出弓箭,魏昌的冷汗瞬間流滿了整張臉。
由恐生怒,魏昌瞬間就有下馬與金軍甲騎拚了的衝動。
怎麼也好過被人從後背一箭射死的下場。
劉淮左右望著地勢,強自驅動戰馬加速前進:“伏地身子,周遭就他娘的兩麵緩坡,連棵樹都沒有,怎麼跟金賊拚?先到你說的那個村子,再作周旋。”
魏昌張嘴欲言,卻因為猛然顛簸而伏在馬上,被馬鬃塞了一嘴。
劉淮對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還是清楚的,彆看昨天晚上他威風八麵,又是殺人放火,又是破陣斬將的。可說白了,昨天也就是占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便宜,真要讓劉淮拿著把麻紮刀,在平地裡驅馬與披掛整齊的三名金軍甲騎正麵對決,怎麼想都死定了。
然而一邊躲避咻咻飛來的箭矢,一邊終於轉過前方的小丘時,劉淮急忙望向魏昌所說的渡口,卻隨即愕然。
這個渡口隻有七八間大小不一的茅草房,說是村落都有些勉強,可在這七八間茅草屋前,竟然被開墾出幾塊小小的田地,其間有三四農人勞作。
村口有幾棵大樹,樹蔭下還有幾名幼童在嬉戲打鬨。
渡口……或者說這座依河而建的小村落中的農人明顯對突然出現的幾名騎兵產生了極大的驚愕恐懼,他們紛紛拋下農具,發瘋似向著村口逃去。
電光火石之間,劉淮就下定了決心,沒有逃向渡口,而是撥馬向右,向著北方一裡左右的小樹林中鑽去。
可僅僅就是一耽擱,背後三騎直接欺近五十步內,呼喝聲、馬喘聲、錚錚作響的弓弦聲已經近在耳邊,甚至已經有力道減弱的箭矢撞在劉淮身上。
劉淮感受著後背的酥麻感,心中焦急之餘,竟然暗暗有些慶幸,隻能說幸虧長了個心眼,昨夜連嚇帶騙的搞來了兩副盔甲,否則最輕也是個重傷的下場。
望著越來越近的樹林,劉淮對魏昌大聲說道:“拿好刀,進了那林子,我就會把你扔下馬,保護好自己,明白嗎?”
魏昌握住刀柄猛然拔出,伏在馬上點了下頭,卻被馬脖子磕到了下巴,一時隻能用含糊的嗚嗚聲應答。
眼見這兩名小賊如同甕中之鱉,落在後方的一名金軍獰笑出聲,將目光投向身後的那個小渡口。
沒想到這裡竟然還有如此地方,合該自己發一回利市。
就算這渡口中沒有財貨,總能擄掠些奴隸女子的。
這名金軍如此想著。
他隨即雙腿蹬著馬鐙從戰馬上立起,搭弓引箭,直指劉淮的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