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白霧中,女孩的臉龐有些模糊。
她穿著三中的校服,背著書包。素淨的麵孔膚色白皙,看不出什麼異常。
可冉青盯著她,卻下意識的後退半步。
——他和這個名叫歐陽雪的女生,不熟。
雖然是一個班的同學,平時也偶爾會說話,但關係並沒有親近到會在街上主動打招呼的程度。
最重要的是方才女孩的手落在他肩膀上的瞬間,他感覺到了一絲陰冷的惡寒,像是撞見了邪物。
隻是這詭異的惡寒感轉瞬即逝,冉青如今仔細觀察眼前的歐陽雪,卻看不出任何異樣。
倒是歐陽雪被他後退的動作逗笑了,道:“乾嘛一驚一乍的?”
歐陽雪微笑的表情非常自然,露出潔白的牙齒。
她看著冉青,好奇的問道:“你要買糯米飯嗎?昨晚你走後,學校來人通知了,說今天早上要體檢、我們不能吃早飯。”
無論怎麼看,眼前的女孩都很正常。
不像是李紅葉那樣的死人。
冉青暫時按下了心裡的不安,向好心提醒他的女孩道謝。
隨後兩人分彆,歐陽雪背著書包走進了校門,冉青則去一旁的麵包店買了個豆沙麵包塞進校服兜裡。
比起涼了就不能吃的糯米飯,還是麵包保存的時間久一點。
隻是沉默走進學校的冉青,心頭的疑慮卻始終不散。
為什麼歐陽雪拍他的肩膀時,他會感到惡寒呢?
難道是恐怖的東西見多了,驚弓之鳥?
冉青沉默著走進校門,很快便來到班上。
和歐陽雪說的一樣,今天早上要體檢,班長在講台上又通知了一遍。
早自習照常,早自習結束後所有人去操場集合。
教室裡,冉青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熟悉的課本、熟悉的教室,視線卻忍不住往窗邊瞟。
坐在靠窗那一列的第三排,是歐陽雪。
如今女生正捧著書,和教室裡的其他學生一樣朗誦書上的英文。
學生們抑揚頓挫的朗誦聲在教室內回蕩,莫名的悅耳。
冉青也背誦著課本上的英文句子,但視線卻偷偷打量歐陽雪。
他觀察了一整節早自習,直到下課鈴聲響起,教室裡的學生們紛紛起身、出門下樓。
冉青都沒有在歐陽雪身上看出任何異常。
這個年輕的女生,真的毫無異狀。
最開始在校門口那一瞬間的惡寒,好像隻是冉青的錯覺。
“冉青,你怎麼魂不守舍的?”
“出什麼事了?”
去操場集合的路上,與冉青一起的幾個同學好奇詢問。
曾順浩,李鴻,廖新義,柳磊……他們幾人關係最為要好,都是農村出身的窮學生。
雖然市三中這種校風嚴肅、管理嚴格的學校裡,學生們光是讀書做題就已經耗儘了全部精力、沒什麼力氣去搞小圈子。
但班上的幾十個學生在無人乾擾的情況下,農村的窮學生還是下意識的聚在一起,城裡的學生們也無人引導的玩在一起。
沒有誰刻意去排擠誰,也沒有誰刻意去弄小圈子。有時候圈層的劃分,便是如此自然。
如今麵對朋友們的關心,冉青不知如何回答。
他遭遇的事說出來大家不會信,還可能帶來危險。
奶奶說過,那些異常的東西不能觸碰,更不能告訴彆人。如果告訴了彆人,說不定那人就會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招來禍端……
冉青心不在焉的敷衍了朋友們的關心,隻說自己的父親車禍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