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嬸……”
腦袋疼得像是要炸開的冉青艱難的支撐了許久,渾渾噩噩的不知時間。
但他手腕上的電子表時間,顯示他已經醒來一個小時了。
可他的腦袋還是疼,大腦一片混沌。
冉青扶著泥坑邊緣艱難的爬了出來,道:“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冉青道:“我隻記得我見到了鬼眼羊神,但羊神隻看了我一眼,隨後我就掉了下去。”
“再然後……再然後我就什麼都記不得了。”
冉青捂住了的頭,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我不記得麵具是怎麼到我手上的,總感覺忘了很重要的事情。”
冉青緩緩的講述著狀況,眼神充滿困惑與茫然。
這些體驗和經曆,對他而言完全是陌生的世界,從未有過接觸和了解,隻感覺神秘且古怪。
坐在土坎上抽了一個小時土煙、渾身煙味的六嬸聞聽之後,眉毛擰成了一團。
“你不記得見到了什麼,就拿到了麵具?”
六嬸死死的盯著一旁的空氣,冷冰冰的質問道:“儺戲麵具這麼邪門?”
半山腰上陰風陣陣,六嬸突然和身邊的空氣對話,語氣非常凶戾。
看到這一幕的冉青,後背瞬間冒出一股涼意。
——這完全是本能的戰栗。
這一刻六嬸的身邊空氣中,似乎真的坐著什麼古怪、恐怖的東西。
而六嬸,似乎在質問它?
下一秒,六嬸猛地轉頭看向了冉青。
她的眼眸,在刹那間變冷陰森冰冷、詭異森寒。
這一刻的冉青,感覺自己麵前站著的不是六嬸,而是一隻肥大醜陋的恐怖怪物。
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令他渾身發毛。
但很快,六嬸收回了視線。
那種冰冷的壓力驟減。
她低下頭,漫不經心的抽了一口旱煙,語焉不詳的說道:“可能儺戲麵具就是這麼古怪吧……這東西很多年沒出現了,老人們都說儺戲很邪門。”
“而且因為烏江鬼界的原因,牂牁這一帶的儺戲麵具比外麵更加邪門。”
“總之你拿到器物就是好事,以後注意點,如非必要、少用這麵具。”
“反正你隻想救你爸,救醒冉老三,讓他教你煉屍的本事,說不定比我這套還好用。”
六嬸最後吸了一口土煙,把煙袋裡的煙灰全部敲在了石頭上,隨後把煙杆收好起身道:“你也休息差不多了,咱們該走了。”
“今晚還有點時間,得把下一件事做完。”
六嬸抱著她的小木盒,挎著她的小布袋轉身就走了。
那條趴在她腳邊的老狗也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很快消失在了山道上。
而沉重的黑色泥壇,被六嬸留在了原地,一如她來時說的話——等你起靈了再給你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