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深夜的鐘山大街上冷冷清清,已經沒有人氣了。
雖然是月照城裡最寬敞的主乾道,但深夜的鐘山大街空蕩蕩,就連車都沒有幾輛。
深更半夜還敢一個人出門的……極少。
背著書包、埋著頭走在空蕩的大街上,冉青聽著身後那些窸窸窣窣的響動越來越近,甚至已經隱約感覺到了陰冷的惡寒向他靠近了。
沒有活人走動的大街,並不能嚇退那些鬼祟的東西。
冉青聽著身後的動靜、皺起眉頭,他身上沒有帶香煙,無法學六嬸那樣抽煙用嗆鼻的氣味把身後尾隨的東西嗆退。
略作沉默後,冉青默默的將儺戲麵具拿出,掛在了書包上。
塗抹著鮮豔塗料的儺戲麵具掛在書包上,那青麵獠牙的鬼麵正對著冉青身後的街道。
昏暗的路燈燈光落在麵具上,那青麵獠牙的猙獰惡鬼麵具好似長在冉青背上一般,莫名鮮活。
頃刻間,冉青身後的陰冷惡寒消失了。
那些尾隨了他一路、越來越多的窸窸窣窣聲,消失無蹤。
就這樣,冉青安全無阻的回到了清園路棚戶區。
在臟兮兮的棚戶區入口,冉青把惡鬼麵具收進了書包裡,以免打草驚蛇。
隨後他低著頭、默默的走進汙水流淌的小巷,穿著校服、背著書包,完全就是個普通的窮學生。
空氣中飄來熟悉的臭味,陰溝裡汙水和公廁糞便臭味混合的怪味,充斥著巷子。
黑漆漆的棚戶區內,家家戶戶都滅了燈,視野中一片漆黑。
冉青隻能靠手裡的電筒照明。
舉著手電筒,他爬上坑窪泥濘的斜坡,穿過狹窄得僅容一人經過的小路,來到了老陳家門口的斜坡下。
水泥斜坡上,是老陳家的兩層小平房。
一樓的屋子裡,隱隱約約的傳來孩童難受的哭泣聲,門縫裡有燈光,老陳家還沒睡。
房頂的燈泡早已熄滅,冰冷的月光落在門前的水泥院壩上。
一個穿壽衣的恐怖老人,直勾勾的立在門前、盯著老陳家的大門,它右腿褲管下……空空如也。
一切,都和之前一樣。
這個老人的確盯上了小二娃,在家門口徘徊至今。
冉青打著手電筒出現的瞬間,月光下的老人猛地轉過頭,那蒼老僵硬、臉皮垂落似乾枯橘子皮的老臉,直勾勾的盯著這個半夜出現的學生。
冰冷的視線落在冉青身上,冉青渾身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恐怖至極的壓力,伴隨著冰冷的視線降臨,縱然提前有了心理準備,冉青還是被盯得頭皮發麻。
這一瞬間,他甚至有種轉身就跑的衝動。
明明已經見過了更可怕的惡鬼,甚至有了走陰人的本事傍身。可這一刻直麵老人,冉青發現自己竟然還是無法抑製的恐懼。
而且這種恐懼,甚至比之前還要強烈。
學會了走陰人的本事後,麵對詭異恐怖的老人、竟更加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