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的在黑暗中摸爬滾打,好不容易弄清楚了一切。
可到頭來,他卻怪不了任何人。
他怪不了眼前的男人,因為不管怎麼說,是這個男人救了他。至少在這件事情上,這個男人真的做到了一個父親該儘的責任,冉青必須感謝他。
他也怪不了李紅葉,無論怎麼說,至少在最後一刻,李紅葉放棄了殺他,放下了仇恨。
這件事,似乎就這樣完美的落幕,冉青的生活似乎又恢複了和平。
但是……李紅葉死了啊!
冉青的心臟,被利刃切割碾碎般的絞痛。
那個如陽光般明媚、俏皮可愛的女孩,死了。
那個時常捉弄他,在枯燥的補習辦公室中陪伴他許多個日夜的女孩,死了。
再也沒有人會在中秋的時候笑嘻嘻的給他帶月餅了。
也再也不會有人在他悶頭補習的時候,笑嘻嘻的從後麵蒙住他的眼睛,讓他猜是誰……
冉青的神情,變得恍惚。
山道上的氣氛,漸漸變得微妙。
六嬸神情複雜的看著中年男人,同樣說不出話。
倒是中年男人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般,無比淡定的走到六嬸身邊。
“走吧,六姐,這烏江鬼界裡陰森森的、待久了對身體不好。”
“萬一撞到什麼古老的邪門玩意兒,那就不妙了。”
冉劍飛冷淡的向外走去,徑直的從兒子身邊走過,卻不去看兒子。
六嬸歎了口氣,伸手把少年拉了起來。
她粗糙的手掌拍了拍冉青的肩膀,看著少年麻木蒼白的臉,似乎想要說點什麼。
但最後,六嬸隻是歎了口氣“走吧。”
六嬸轉身離開,沒有說話,
冉青默默的跟了上去。
小棉花從黑暗中跑出來,小心翼翼的觀察眾人,似乎覺察到了氣氛微妙,她連忙跑到前麵引路,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
漆黑的烏江鬼界,很快被他們甩在了身後。
小棉花引領著眾人,陸續走出了烏寨埡口,來到了那個陰森森的老樹林裡。
六嬸與中年男人並肩走著,但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六嬸沒有說話。
倒是男人淡然的觀察四周,像什麼都沒發生一般、語氣平靜的說道“這次勞煩六姐費心了,把曆代先師牌位都請出來了。”
“不過祿白銀的這個女兒,真這麼凶?至於把先師牌位也請出來嗎?”
這件事,令中年男人感到困惑。
六嬸略微沉默,看了身後那個抱著陰沉木牌跟隨的少年一眼。
她歎了口氣,道“昨天來了一個外地的賒刀人,給我賒了一把生死刀。我也是擔心出事,才把能準備的都準備了。”
“隻是沒料到,冉青會這麼順利的把那個女娃子的執念怨恨給毀掉。”
“他才進去幾分鐘吧?我都沒來得及在外麵配合他,他就瓦解掉那個女娃的怨恨了。”
說著,六嬸深深的看了冉青一眼,眼神複雜無比。
“這娃子,是棵好苗子啊……”
六嬸給出了很高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