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聽完了親兵的話,和沈彬告辭,跟隨親兵到了衙署內。/br“將軍!”/br衙署裡麵,站著一個飛魚袍繡春刀的錦衣衛,客氣地拱手行禮。/br平安回了一禮,可不敢得罪錦衣衛,就怕他們會在給朱元璋的奏章上,留下幾句不太好的話,問道:“請問這位大人,有什麼吩咐?”/br錦衣衛受寵若驚道:“我隻是一個總旗,不敢當‘大人’這個稱呼,來了歸化,是有一件事想請平將軍幫忙。”/br他們錦衣衛,居然有事情,需要自己幫忙?/br平安感到好奇,問道:“什麼事情?”/br“冬天的時候,北平宣府鎮有官員大貪。”/br“但是在大貪的前提下,宣府鎮竟然沒有出現什麼特彆嚴重的狀況,原因是一個唐姓的商賈傾儘家財救災。”/br“皇太孫殿下重開馬市,那個唐姓的商賈也帶了商隊來到歸化。”/br“殿下認為這個商賈有問題,背後應該不簡單,至於我們查出了什麼,暫時無法告訴平將軍。”/br“我們的兄弟,盯著商賈來到歸化,不小心露出了什麼,無法再跟。”/br“等到下一批新麵孔的兄弟到來,需要一定的時間,期間不能放鬆監視,隻能來找平將軍借幾個精明的人。”/br這個錦衣衛解釋道。/br宣府鎮的事情,是平息下來了。/br但是錦衣衛的行動,還沒有平息,他們有很多事情需要查,其中的水很深,除了錦衣衛,其他人都把持不了。/br怎麼查,有什麼結果。/br那是錦衣衛的秘密。/br平安也不想知道,聽了錦衣衛這麼說,配合道:“來人,傳我的親信過來。”/br“多謝平將軍!”/br這個錦衣衛感激道。/br在這同時,他又讓人,送一些書信南下,送回去給朱炫,告知宣府鎮的調查結果,再進行下一步行動,不過盯著唐姓商賈又是必須的。/br——/br應天。/br朱元璋得到了朱炫讓人送回來的書信,不禁勃然大怒。/br貪官就算了,大不了就是殺。/br但是,曾經那些老夥計的子孫,讓他很不能放心,以前一些小打小鬨,在最新的政令下發之前,他可以原諒不計較什麼。/br新的政令下發後,政令禁止的,隻要不再做,就不會追究那麼多。/br很多事情,隨手抹掉,當做沒發生過,也算是他對於勳貴的一種維護和重視,奈何那些勳貴體會不到自己的良苦用心,把寬容當做縱容。/br讓他們交稅,他們想方設法逃稅。/br作為大明勳貴,知法犯法,朱元璋就算再怎麼寬容,也忍不下來。/br“傳王瑉、胡觀、丁忠和吳高進宮見咱!”/br朱元璋生氣道。/br這四人,正是那四家,留在京師當官的子弟。/br此時都在應天。/br雲奇聽了,馬上安排行人司的太監下去傳召。/br等了好一會,王瑉他們四人,終於來到大殿上,他們行禮完畢,注意到朱元璋的臉色很難看,好像生氣憤怒什麼,心裡忐忑不安,不知道該怎麼辦。/br“你們來得好!”/br朱元璋揚手把朱炫送回來的書信,用力丟出去,道:“撿起來看看。”/br他們四人很疑惑,心裡更忐忑,同時還很害怕,小心翼翼地撿起那些書信,還沒看完便是渾身一震,同時跪下來磕頭。/br“臣該死!”/br“臣也不知道,家中會這樣,請陛下賜罪。”/br“臣弟做的事情,臣全部不知道,請陛下賜罪!”/br“請陛下賜罪!”/br……/br他們四人差點被嚇得魂飛魄散,趕緊解釋這件事,以及想方設法推卸這個責任,要是被深究下去,他們的家族可能就要沒了。/br“賜罪?”/br“該死?”/br“那咱現在就把你們都殺了,你們怕不怕死?”/br朱元璋冷笑說道。/br他們馬上用力磕頭,渾身冷汗,快把衣服打濕了,額頭上和鼻尖上遍布汗珠,一起求老朱放過。/br怕死那是肯定的。/br“你們真的不知道,自己家裡到底在做什麼?”/br朱元璋冷冷一笑,對他們的話,完全不信任,又道:“吳高,你說你知不知道?咱給你們吳家的賞賜,足夠你們世世代代富貴下去,你們吳家還如此寒了咱的心。”/br吳高首先用力磕頭,額頭把地磚敲得砰砰地響。/br“說!”/br朱元璋怒喝一聲道。/br吳高本來還想狡辯,但是聽到那極具威嚴的聲音,再被上位者恐怖淩厲的氣勢,壓得連說謊都不敢了,聲音顫抖道:“知道,臣都知道。”/br“既然知道,你還大義滅親?”/br朱元璋冷笑道:“你們好啊!土地兼並,欺壓百姓,除了吳高,其他人知不知道?”/br“回陛下,臣也知道,臣該死。”/br丁忠馬上說道。/br“臣也知道。”/br胡觀支撐不下去,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br王瑉還想堅持一會的,但見他們三人爭先恐後地坦白,也隨之坦白了。/br他們不可能不知道。/br要是沒有他們打掩護,定遠那邊的人,還做不到那麼多事情。/br聞言,朱元璋又是冷笑,對於這些勳貴,失望透了,淡淡道:“要不是咱乖孫,咱還什麼都不知道,蔣瓛你帶他們下去查!”/br他們趕緊求饒,但是沒用。/br很快被錦衣衛帶走了。/br“傳咱旨意,刑部安排官員到定遠,先查定遠,再查鳳陽,錦衣衛配合。”/br“咱倒是想看一看,有多少勳貴,和那些禿驢有勾連。”/br“查完鳳陽,整個大明都查一遍!”/br朱元璋的聲音,越發冰冷。/br雲奇他們身邊的人聽了,身子不由得顫抖了許久。/br“再告訴乖孫,定遠的事情,讓他不用管了,祭祖重要。”/br朱元璋又道。/br沒想到回去一趟祭祖,還有如此收獲,出乎老朱意料。/br但是這個收獲,也很好!/br讓他看到了,勳貴有多麼的可惡,那些佛寺的禿驢,能有多壞,不僅是和尚,隻怕道士也沒有多少是正常的。/br稅務改革之後,他對於佛道兩家特彆優待,最主要還是想給自己積累功德,由此看來沒必要了。/br“再傳道錄司、僧錄司的官員進來。”/br朱元璋喝道。/br他要弄清楚,大明到底有多少佛寺,有多少道觀。/br有多少人,和佛寺道觀互相勾結,偷稅避稅,把自己的政令當做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