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閣和臨江樓兩家的的爭端在江州並不是什麼秘密。
彭家所發生的事在江州並未引起任何波瀾,反倒是彭豪雄出現在邀月閣,讓一些商賈官宦有些不明所以。
而彭豪雄身邊的年輕人也讓人議論紛紛。
原因無他,實在是彭豪雄的態度太過謙卑了,他如同一個老仆一般,彎腰塌背的跟在李素的身後,大氣也不敢喘一下,時不時掃過麵前這個年輕人的背影,他的老眼中還會閃過濃重的忌憚和驚恐。
突兀的爆炸,還有滿地的斷臂殘肢讓他異常驚懼。這樣的場景恐怕就是他說出去也沒人會相信,但是他卻不能不信。因為一切就發生在他的眼前。
妖術!
絕對是妖術!
來到邀月閣,李素瞥了一眼神情有些恍惚的彭豪雄,道:“走吧。”
隨後大踏步走了進去。
邀月閣一樓的大廳已經清空了,寥寥幾個小廝正在打掃環境,他們的眼睛時不時掠過門口,警惕著異常的情況。
直到李素帶著彭豪雄走了進來,他們的神情頓時凝重了起來。
李素掃了一眼這些小廝,然後順著樓梯走上了三樓。
三樓的樓梯口,老鴇已經等候多時了,她看了一眼彭豪雄,臉上閃過一抹驚懼,而後又看向神情淡然的李素,她才吞了一口口水,而後小心翼翼的帶路。
很快,便到了雅音閣。
謝邀月和李素商談事情就是在這一間包廂。
李素大大咧咧的推門而入,房間內布局依舊,香煙嫋嫋,濃鬱的幽蘭香味讓人迷醉。謝邀月坐在左側的位置麵帶笑意,素手烹茶。看到幾人進來,她趕緊站起身,盈盈一禮,然後引著幾人分列坐下。
“不知彭老爺子大駕光臨,奴家有失遠迎了。”
“還望彭老爺子海涵。”
謝邀月親手給彭豪雄奉上香茗,姿態做得很足。
彭豪雄滿臉惶恐,這杯茶他有些不敢拿,眼神不斷的掃過李素。
李素淡然一笑,道:“達者為先,長者為先。”
彭豪雄聞言這才顫巍巍的接過茶水,不停的跟謝邀月道謝。
呷了一口滾燙的茶水,彭豪雄有些坐立難安,他惶恐道:“李公子,有事您儘管吩咐老朽,彭家一定唯您馬首是瞻!”
李素哈哈一笑,開門見山道:“聽說臨江樓的瓊漿玉液仿製的比天成還要好。”
“本公子就是想長長見識啊。”
“瓊漿玉液?”彭豪雄一臉迷糊,他低聲念叨了幾遍,搖了搖頭,一頭霧水的說道:“老朽不知道什麼瓊漿玉液,還望公子明示。”
“?”
李素轉頭看向了謝邀月。
“彭威前些日子挖走了我們邀月閣的釀酒師,還引起了一些紛爭。”
“釀造出來的酒,就是仿製李公子名下天成酒業的酒。”
謝邀月淡淡地解釋道。
彭豪雄聞言,滿臉苦笑,“老朽已經不問世事了,臨江樓的大小事務都是犬子一手安排的。”
“至於瓊漿玉液,老朽實在是沒有聽過。”
“但是,邀月閣的損失彭家會賠償。”
“而且老朽可以保證,以後臨江樓再也不會釀製什麼瓊漿玉液了。”
彭豪雄真切的說道。
謝邀月臉上露出一抹恍然大悟的神態,然後歉意的說道:“是奴家消息有誤,在此給彭老爺子賠罪了。”
說著還從桌案上拿起一張銀票,雙手奉給彭豪雄。
而此時的彭豪雄已經將所有的事情串聯了起來,李素去彭家隻是為了瓊漿玉液的事情,促成這件事的還是邀月閣的謝邀月。看著謝邀月早柚準備的模樣,他就知道,這個謝邀月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是彭威擅自做主乾出來的好事,但是她還是把屎盆子都扣在了彭家的頭上。
從而引導李素去找彭家的麻煩,以至於釀成了彭府的慘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