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旬大哥這是砍柴去了?怎的帶回來這麼多木頭?”
周菜菜顯然並不想回家,她好奇地探出腦袋朝著那筐裡看了看,沒話找話。
“修床。”
楚念旬言簡意賅地道,絲毫沒察覺到他話音剛落,現場二人麵上那風雲變幻的表情。
“......”
“咳咳,那什麼,旬兄弟我們就先走了。那籃子不著急還,我家還有呢!”
想到方才周菜菜對木清歡表現出的不友好,玉娘生怕她這會兒當著楚念旬的麵又說出些什麼話來。
也不等木清歡與楚念旬回應,她便直接上手拉著周菜菜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當二人走出了一段距離,木清歡站在後頭都還能隱約聽見玉娘埋怨的聲音。
“你說你跟人家較什麼勁?她又沒招你惹你的......”
“嘁!我就是看不慣她那嬌生慣養的模樣!”
“人家旬兄弟喜歡,你看不慣有啥用?”
“玉姐!”
“好啦好啦!我得趕緊回家跟當家的說說,哎呦今兒我可是開了眼了!那麼老厚的床板啊......”
......
楚念旬對那逐漸遠去的對話聲卻絲毫都沒有興趣,她們說的那些甚至都沒有入耳。
他邁著大步跨過了門口堆著的木頭,拍了拍身上沾上的枯葉就徑直朝著木清歡走來,像是提溜小雞崽兒似的將她帶回了屋內安置在了桌邊。
木清歡正納悶,就見楚念旬像是變戲法一般從掌中變出了一個白色的小瓷瓶,然後伸手卷起了她的袖口,將那罐中的藥膏塗抹在了她帶著淤青的手腕上,末了還扯了塊布條,手腳麻利地在外邊纏了幾圈。
一個獵戶能如此嫻熟地上藥,木清歡倒是一點沒覺得奇怪。
隻不過這瓷罐中的藥膏散發出的清香卻瞬間喚醒了她的醫學頭腦。
她湊上前閉著眼睛仔細嗅聞,嘴角慢慢揚了起來。
“白芷,紫荊皮,芙蓉葉,獨活,再加上一味生南星,以薑汁浸漬一夜,再添黃酒熬煮三刻,置於正午陽光下曝曬蒸騰去多餘的水分,混入蜂蜜,方才能得此定痛膏。這般好藥敷在我這腕上,倒是大材小用了。”
楚念旬顯然沒想到木清歡隻不過聞一聞這藥,便能將成分與做法登時脫口而出,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若藥到病除,便不算大材小用。”
“這是你買來的?”
“是李老頭家的,我拿了兩張兔皮同他換。若要去鎮上,往返得大半日時間,今日便來不及修床了。”
楚念旬也不等木清歡問,便主動將自己心中所想一五一十說了個明明白白。
言畢,他便徑自取了牆上掛著的木鋸開始拾掇方才帶回來的那些粗木。
木清歡手中捏著那已經有些溫熱的瓷瓶,看著楚念旬在忙裡忙外的,覺得這是個好機會找他問一問心中的疑惑。
於是,當楚念旬搬了個杌子坐在床邊開始敲敲打打之時,木清歡眨了眨眼,突然就脫口而出:“你是殺人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