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歡聽了這話,頓時就沉了臉色,“大伯還不知道吧,羅進欠了賭坊十六兩銀子,那地契早就被抵押了出去還債了,如今這窟窿填不上,又惦記上了我手裡的這一畝地呢。”
陳桃花一聽這話就火冒三丈,又想嚷嚷著讓鐵蛋兒去扛鋤頭了。
“給他們臉了啊!咱家的地可都是你爺奶原先留下的,我們和老二各分了兩畝。他們說賣就賣,當自己是什麼人了!”
木清歡趕忙給她順氣道:“嬸子,地已經賣了,咱們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可如今這房契不是還留著麼?待往後將他們送進大牢了,木家的一切,便都與他們無關了。”
木青竹聽著這話思索了片刻,眉間染上一抹愁緒。
“冉冉,你這官司,隻怕是不好打。咱們空口無憑的,就算真的鬨上了公堂,他們來個抵死不認,你也沒法子啊......”
這點木清歡何嘗沒想到,可眼下既已開始著手,她便不會再變主意。
“話是這麼說,可眼下我們偷聽到了他們的那些秘密,便算是有了個突破口。他們多行不義,必然不會做得天衣無縫。此事......不急,待我想想吧。”
......
由於木清歡的突然到訪,五人交談相商竟到了深夜。
離開陳桃花家之時,已是子夜時分了,外頭黑漆漆的一片,連天上的月亮都看不見蹤影。
木清歡小心地跟著楚念旬走在山路上,一陣風卻將手中的火把都給吹滅了去,天上還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
楚念旬趕忙取下頭上戴著的草帽給木清歡遮擋,可尤是這般,二人回到山間小屋之時,也都被淋了個透濕。
楚念旬當了幾年獵戶,倒是習慣了這般的天氣,可木清歡卻被凍得瑟瑟發抖。
楚念旬見狀,一聲不響地便燒了一大桶熱水提溜進了浴間。
待木清歡小心地將那一式兩份的假冒過繼書藏好後,一頭就紮進了浴房裡頭,整個人悶在溫熱的水裡好一會兒,這才讓周身重新再暖和了起來。
可誰知待她洗完準備站起之時,卻發現方才進來得著急,自己竟忘記拿乾淨的換洗衣裳了。
她看了看四周,除了一塊擦澡的布巾之外,竟什麼都沒有。
木清歡心中糾結了好半晌,這才小聲開口喚著裡屋的楚念旬。
“那個......”
“怎麼了?”
楚念旬這會兒也不知在做什麼,聽見聲響後第一時間就走到了浴間的門口,隔著一扇木門朝裡頭詢問。
木清歡感覺周身的水已經漸漸冷了下去,也不再顧及那麼多,開口道:“我的箱子裡頭,有一件鵝黃的小衣,還有一套白色的裡衣,方才忘記拿進來了......”
她話還未說完,便聽見門後一陣腳步聲和翻找東西的聲音。
就在她心中大感羞恥之時,楚念旬竟然就這般直接推門而入,屋裡的光線照射進了浴間,直直照在了木清歡未著片縷的身上,還帶著絲絲涼意。
“啊——!!!”
寂靜的夜裡,又是一陣熟悉的叫聲響徹在了這間小小的木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