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二哥在外頭跑貨時帶回來的,說這藥散瘀很是不錯。你弄些酒,將藥粉化在裡頭塗抹在脖子上......”
薑翠蘭的聲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後,幾乎都聽不見了。
她如何不知道木清歡脖子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那些山裡的山民對於他們村中人來說,本就是入不得眼的一群人,更何況楚念旬在村人的口中,向來名聲便不好。
一想到由於自己上回幫著羅進將木清歡騙到河邊,這才有了後麵這一係列的事情,還害得她要嫁給這麼一個人,薑翠蘭想著,如今便是頂著楚念旬這叫她發毛的眼神,都得拉住木清歡,當麵給她賠個不是。
就在薑翠蘭說話的時候,木清歡始終都仔細地看著她的表情,一時間也分辨不出她這副哭哭啼啼的模樣究竟是真情流露還是在演戲。
過了一會兒,木清歡才點了點頭,態度倒是比方才好了不少,“謝謝,那我收下了。”
話音剛落,她便瞧見薑翠蘭麵上肉眼可見地露出了欣喜之色。
“冉冉,你不生我的氣了?”
木清歡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岔開了話題。
“今日你一人來山裡,薑叔知道嗎?”
“......”
看著薑翠蘭瞬間皺起來的眉頭,木清歡便知曉了答案。
“好了,有什麼事,咱們回頭再說,你還是先回村吧。”
木清歡不等薑翠蘭開口,便直接拉著她往山道的方向走去,待看見薑翠蘭在前方拐了個彎,已經看不見人影了,這才趕忙悄悄跟在了後頭。
這條路並不是薑翠蘭來時的路,木清歡偏偏讓她往此處走,便是故意讓薑翠蘭回村之時經過李萬菊的門口。
果不其然,當木清歡一路跟到了山腳下之時,便遠遠地看見薑翠蘭趁著四下無人之時,將羅進從屋子裡喊了出來,麵上看著,還一副不悅的模樣。
木清歡眯了眯眼,悄無聲息地湊了上去,躲在一棵樟樹頭後聽著他們二人的竊竊私語。
“阿進哥,那日我分明是將冉冉約到了浣衣大石的邊上,那處河水不過小腿深,怎的她後來就溺水了?!”
羅進聽得她這般質問,明顯愣了一會兒,過了半晌,這才支支吾吾道:“許是你沒說清楚地點吧,那日正巧我又去得遲了些,指不定她就自己往下遊走了一段路去尋我......”
薑翠蘭皺著眉頭想了想,還有些狐疑,“冉冉究竟是如何落水的?那邊村裡的娃兒也常去,河邊還有許多踏腳的石子,原先都沒聽說有人會跌進去。”
羅進趕忙端出一副指天發誓的模樣,拉著薑翠蘭的手道:“她是我的妹妹,我還能害了她不成?翠蘭,我何時騙過你啊......”
他話音剛落,薑翠蘭還想開口問些什麼,可遠處的村道之上,便出現了薑裡正的身影。
羅進見狀,一溜煙就跑得沒了影。
可二人之間這不過寥寥數言,一直躲在暗處偷聽的木清歡卻得到了她想知道的所有信息。
——從他們的對話看來,薑翠蘭果真是不知道李萬菊與羅進二人原本是準備將自己溺死在那河中的,不過是在羅進的誆騙之下,才稀裡糊塗地被人當槍使了一回。
想明白這點,木清歡心中頓時有了個主意。
羅進與李萬菊那點子事兒,自己或許還有些不清楚,可這薑翠蘭說不定能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