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禮帶楚清辭去撿垃圾的地方並不遠,目的地就在魔界附近的一片被從草和砂石堆積沙地上。
裴禮停下腳步的時候,轉過頭,看見楚清辭也跟著停了下來,四目相對間,楚清辭雖然沒說話,但他還是讀懂了楚清辭眼神裡遞過來的詢問語氣。
裴禮肯定地朝她點了點頭:“阿辭,我們到了。”
“啊,噢,好的。”
楚清辭應了一聲,目光迅速地從周遭掃蕩了一圈。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裴禮平時撿垃圾的地方,但直覺告訴她,這應該不是裴禮常來的地方。
這裡離魔界太近,裴禮總是早出晚歸,且有內力,要是實在不想走了,裴禮大可以禦劍飛行。
大抵是看她不怎麼回話,裴禮也很坦然地承認了:“阿辭,這裡我不常來。”
楚清辭挑了挑眉。
“我去的地方不定的,今天是這裡,明天是那裡,沒個定性。”
“那今天為什麼是這裡?”
裴禮坦然地說了,她便也很坦然地問了。
裴禮抿了抿唇,像是在糾結什麼,過後,他才道,“因為今天帶著你。”
“阿辭,你的身體還沒完全好,我原本,是打算去天衍宗和魔界交界處那邊的……我就是在哪兒撿到的你。”
聽到天衍宗的名字,楚清辭心情難免覺得複雜:“那為什麼沒去?”
“怕你不高興。”
裴禮的話很真誠,就像他所有的行徑和回應一樣:“我怕你會難過。”
難過什麼呢?
難過自己在瑤池柱上被剖了金丹廢了修為,還是難過陸銜舟毫不留情,幾乎要奪了她性命的那一掌?
不管答案是什麼,楚清辭還是挺謝謝裴禮的。
但她不會難過。
可能是情絲已經斷了的緣故。
“阿辭?”
“你還好嗎?”
見楚清辭不說話,裴禮怕她真的難過,便小心翼翼地伸手,在她的手背和手腕的交彙處上捏了捏。
動作很輕,楚清辭卻覺得有些酥。
還有些發酸,發脹。
“嗯?我沒事,”思緒被那陣酸澀的感覺喚回,楚清辭眨了眨眼:“裴禮。”
“其實你不用這麼小心翼翼的。”
“我不會覺得難過,這本來就沒什麼,”楚清辭笑了笑:“你忘了嗎?”
楚清辭的語氣很平淡,像在陳述一個事實:“裴禮,我的情絲已經斷了。”
“能留下幾分對天衍宗的恨意已經是不容易的事情,至於旁的什麼,我不會去想,也沒有必要想。”
她現在要想的,估計隻有一件事。
那就是那個所謂的係統到底是不是真的,她的修為還有沒有恢複的希望和可能。
楚清辭的思緒已經飄遠了,可裴禮卻還在沉思。
裴禮,我的情絲已經斷了。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裴禮說不上自己心裡是什麼感覺,總之算不上好受。
但楚清辭很快就把這件事揭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