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人就是自己最討厭的那種,生來就高高在上的那種人。
所以當她知道靈元仙尊也隻是拿她當替身的時候,她有些幸災樂禍,但也生出過同病相憐的意思。
隻是她好像並不受這些影響,她還是做自己的事情,仍然圍剿魔族,仍然衝鋒陷陣。
好像沒有什麼事情能夠打敗她,她的內心堅不可摧。
遲意永遠是天邊最皎潔的明月,最耀眼的明日。
自己永遠隻能在臭不可聞的臟水之中,仰望蒼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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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珩跪在無極宗外整整七天。
直到暈過去。
暈之前他看見一艘極為龐大精美的船從頭頂飛過,那是觀山書院的法器。
他知道遲意就在那上麵,卻怎麼也不能站起身去找她。
倒是茗鑰趴在甲板旁邊看著封珩暈過去後,沒忍住笑出了聲。
“看見他暈倒這麼開心?”遲意一邊翻看著雲隱道君給她的功法,一邊曬著太陽。
茗鑰狂點頭,“自然,之前在太初觀每次見他那副斜眼看人的樣子就像打他,也不知道傲慢給誰看,誰不知道師姐你當初對他——呸呸呸,現在不說那晦氣話,反正師姐馬上就要去新的地方了,嘿嘿,師姐,你就在前麵把我放下就行了,馬上就到太初觀了。”
“看來這丫頭不想跟著你一起走呢。”陳柏元幽幽開口,“你這算不算是自作多情啊?”
茗鑰聽出來他話裡有話,也不看封珩了,轉過頭湊到他旁邊,“陳道長說甚?跟誰走?”
小姑娘突然湊過來給陳柏元嚇了一跳,他輕咳一聲偏過頭去,“你自己問。”
她又轉過腦袋看著遲意。
“陳柏元同我說你體質特殊,天生神力,很適合煉器,以往在太初觀是埋沒了,但觀山書院三長老是修道界數一數二的煉器大師,本來想著帶你過去,誰曾想你一心想回太初觀,罷了罷了,那你就在前麵下——”
茗鑰一把抱住了遲意的胳膊,憨笑兩聲:“不走不走。”
遲意挑眉:“剛不說在前麵把你放下麼?”
“我那時怕師姐你麻煩,我又沒有理由跟著師姐你一起,嘿嘿,師姐,我以後還要當你師妹,你去哪我去哪。”
“那你怕是沒法當人家師妹了。”
“啊?”
“她應該會當你師叔。”
“師叔也行,嘿嘿,都行。”茗鑰單純的樣子惹得二人相視一笑。
陳柏元抿了口茶,又很快嚴肅起來,“不過你身上似乎有什麼禁製,還需要去宗門之後幫你解開,過程可能會很痛苦,茗鑰,你還能記得你化形之前的事情嗎?”
“化形之前……”茗鑰撓了撓頭,想了半天,腦袋卻突然開始疼痛起來。
她趕緊捂著腦袋蹲在地上,“想不起來想不起來,頭很痛。”
遲意摸了摸她的發頂,“想不起來就不想了。”
茗鑰的腦海中閃過幾幀碎片,黑暗的,殺戮的,似乎帶著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