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的心裡也有些緊張
對方有四把槍指著他,真要乾起來,就算自己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旁邊還有三個孩子,硬碰硬絕不是最佳的選擇。
可聽馬二虎話中的意思,明顯是不認通行證,想把這批貨給吞了。
為今之計,隻能希望對方投鼠忌器,不敢動手了。
“兄弟,當心走火。”馬二虎低聲說道:“你也不想見血腥對不對?我這邊可還有四把槍……”
“我問你!”林川手中的加蘭德用力一頂:“你們到底是不是馬家溝的?”
“是,是馬家溝的。”後麵有人開口道。
“操!”林川啐了一口:“你們這些聯防民兵,要上山當綹子嗎?”
“你胡說八道什麼啊!”馬二虎嚷道:“我是聯防隊長,誰要當綹子?”
“那為什麼看了通行證還不放行?”林川惡狠狠說道:“分明想搶劫!”
“都是誤會!”馬二虎下巴被槍口頂得生疼,低聲喊道。
“什麼誤會?”林川冷笑一聲:“深山老林裡麵,就算殺了我們幾個,也會被狼吃掉,沒人知道對不對?你膽子挺大啊,不知道我們還有人吧?”
“兄弟,你彆詐我。”馬二虎似乎也感覺到林川不敢動手,語氣硬了起來:“你們哪還有人?怎麼著,你要是開槍打死聯防隊長,那就是死罪……”
“砰砰砰——”
山坡上響起幾聲槍響,林川心頭一震,卻看到馬二虎神色一慌。
他抬起頭來,隻見白雪皚皚的坡頂,托爾多騎著馬迎風而立,鹿皮袍子被吹得獵獵作響。身邊的幾匹馬上,也端坐著幾個拿著長槍的索倫族人。
幾個索倫漢子縱馬衝下山梁,托爾多手中獵槍再次轟然炸響。
“馬二虎!”托爾多馬鞍旁晃蕩的酒壺刻著滿文印記,他用生硬的漢語冷笑:“你爹馬老歪偷獵索倫族的馴鹿,被剁手指時,你還在娘胎裡呢!怎麼,現在解放了,你這個家夥還當上乾部了?”
看到托爾多他們,林川心頭一暖,鬆開了馬二虎。
隻是手中的加蘭德,還是警戒的狀態,隨時可以快速出槍。
馬二虎的臉色一陣蒼白,他狠狠地看著林川,又看了一眼劉海娃,冷笑一聲。
“我們走!”他轉身就往山坡下走去。
目送他們幾個人下了山坡,林川轉過目光,笑著說道:“托爾多安達!”
“林川安達!”托爾多跳下馬來,一把抱住林川,鼻子突然抽動兩下:“是純糧酒的味道!”
“四十斤六十度老燒鍋,夠不夠解你們烏力楞的酒蟲?”林川笑著揭開稻草。
“國營鬆花江酒廠”的朱紅戳記讓托爾多眼睛發亮,這是隻有特供渠道才能弄到的好酒。
“太好啦,饞死我啦,快跟我們回去。”托爾多大笑著衝後麵招手:“叫人來幫忙!”
山坡頂上傳來急促的鹿鈴,幾架樺木雪橇衝破雪霧,索倫族男人們腳踩滑雪板,在雪地上劃出優雅的弧線,動作利落得仿佛仍在山林圍獵。
“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林川問道。
“聽到槍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