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金子啊？”
索拉夫的目光緊緊盯著林川手上那塊金燦燦的金屬。
林川笑著把金條放在他的手上：“真假你自己看。”
索拉夫把金條拿在手裡，掂了掂分量，又用指甲刮了一下表麵，確認這是貨真價實的黃金。他的眉頭微微舒展，但眼中的疑惑並未完全消散。
“林川老弟，你從哪裡弄來的這個？”索拉夫低聲問道。
林川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緩緩說道：“索拉夫大哥，這年頭，誰手裡沒點壓箱底的東西？重要的是，這東西能不能變成生意。”
索拉夫沉默了片刻，將金子放回他手裡，手指輕輕敲打著大腿，似乎在權衡利弊。
他抬起頭，目光銳利地看著林川：“你說得對，金子是好東西，但罐頭生意可不是那麼簡單。你知道現在蘇聯的罐頭廠都是國營的，私人根本插不進手。就算我能找到關係，風險也不小。”
林川點點頭，語氣平靜：“風險我知道，但機會更大。現在蘇聯的罐頭廠雖然國營，但效率低下，很多設備閒置，工人也沒事乾。如果我們能打通關係，用金子換他們的產能，他們肯定樂意。至於原料，東北的農產品和漁業資源豐富，我可以搞定。”
“那銷路呢？你打算往哪兒賣？”索拉夫問道。
“不賣。”林川搖頭道。
“不賣？”索拉夫困惑道：“什麼意思？做罐頭不賣，那留著自己吃嗎？林川老弟，你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嗎？還是說，你找到了金砂礦？”
“索拉夫大哥，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找到了金砂礦。”
林川嗬嗬笑道：“我需要大批量的肉罐頭，如果有可能的話，國境線那邊，你能不能找到合適的倉庫？”
“倉庫簡單啊，河對岸就有。”
索拉夫說道：“波克羅夫卡村，就有我的倉庫。可我還是不明白，你這不像是做生意的樣子……你得讓我明白了，不然的話，這個生意稀裡糊塗的，我可不做。”
“我知道，索拉夫大哥。”
林川點頭道：“據我所知，跟你一起來的三個人裡，有一個是你的兒子對吧？”
“沒錯，我的小兒子，你可以叫他索爾。”
“索拉夫大哥，我和達魯族長做生意，是為了讓家人過上更好的生活。我想，你帶著索爾這麼多年跑商，也是和我一樣，想讓家人過得更幸福吧？”
“那當然……我們有句俗語：不花力氣，連池塘裡的魚都撈不出來。用你們漢人的話，就是不勞者不得食。誰都想過更好的生活，我年紀大啦，索爾跟著我學了很多東西，等我走不動路了，就把這些生意都交給他。”
“那你有沒有想過，以後的生意可以做得更大，索爾甚至能稱為一個實業家？”
“實業家？”
索拉夫聽到“實業家”這個詞，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對這個陌生的概念感到有些困惑。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中帶著探究：“林川老弟，你說的這個’實業家’，是什麼意思？”
林川笑了笑，語氣溫和但充滿說服力：“實業家，就是擁有自己的工廠、產業，而不僅僅是一個跑商的人。比如，如果我們能把罐頭生意做大，索爾將來不僅可以繼承你的生意，還可以擁有自己的罐頭廠，甚至更多的工廠。他可以成為一個真正的老板，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風裡來雨裡去地跑商。”
索拉夫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閃過一絲思索。他看了看林川手上的金子，又抬頭看了看林川，緩緩說道：“林川，你說得不錯。誰不想讓自己的孩子過上好日子？可是，開工廠不是小事，需要很多錢，還需要關係。我們這些人，能行嗎？”
林川笑道：“索拉夫大哥，開工廠不一定要馬上做，我們可以把合作關係先建立起來。老實說，未來的世界，遠遠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我們兩個國家，會在世界上越來越強大，今天我們要做的很多事情，在當前不會被允許，所以，我們可以利用邊境線解決許多問題，把基礎先打好……至於罐頭，我的用途不是賺錢，而是救命。”
“救命？”索拉夫一愣：“救誰的命？”
“很多人的命。”林川認真地說道：“接下來幾年，會有大災，我需要很多很多的罐頭，讓我的家人，我的鄰居，我的朋友他們能吃飽飯，不會被餓死。”
“你……你是占卜師？你懂預言？”索拉夫困惑道。
“我是誰不重要。”林川微笑道：“我們能不能合作，很重要。”
“可是你隻做罐頭不往外賣，本錢從哪裡來？”索拉夫提出一個關鍵問題。
“這就是我接下來想說的。”
林川介紹道：“你的生意能做到歐洲？”
“當然。”索拉夫點點頭。
“中國的商品，比如茶葉，在歐洲應該很受歡迎吧？”
“那當然！你能搞到？”索拉夫眼神一亮。
“而你們那裡的熊掌、熊膽、鹿茸，在我們這裡也受歡迎。”
“現在都是國營的渠道了……”
“索拉夫大哥，咱們聊的是地下渠道。”
“我明白了，林川老弟。”
索拉夫眼角微微抽動了一下：“你這是想在彆的地方賺錢，全用來換成罐頭？”
“更準確地說，是換成我們雙方……更好的生活。”
“你小子野心大呀。”
“不，索拉夫大哥。”林川搖搖頭，嘴角噙著笑：“不光是野心的事。咱們都有大山的資源，但是如何讓大山更好地造福生活，需要我們互通有無。索倫族需要更多的生活物資，我那邊需要儲備更多的食物，你那邊需要更多的生意利潤，如果能把罐頭生意合作起來，我想咱們三方，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我的天啊。”索拉夫驚歎道：“達魯安達，你這是給明月找了個什麼女婿？我可是從沒見過哪個漢人有這個商業頭腦。”
達魯在旁邊敲了敲煙鍋，看著他一驚一乍的，笑了起來：“你們小點聲…外頭的族人可聽到了，以為裡麵搶金子打架了呢！”
大家頓時嗬嗬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