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冷建國震驚了,連剛踏出堂屋的張鳳珍也狠狠的震驚了。
冷秋月更是站在原地,有種命運跟她開了個巨大的玩笑的不實感。
好在冷秋月畢竟是重生的,後世的幾十年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了。
她快步走到冷建國的身旁,彎腰撿起他掉到地上的外套,幫冷建國披在身上。
“哥,你發什麼愣,衣服掉到地上也不知道撿。”
冷建國這才回神。
張鳳珍也不去喊人縫被子了,邁出去的腳又縮了回來,走到了冷建國的身旁。
張鳳珍跟冷建國一輩子都是安安分分的莊戶人家,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竟然能跟大城市甚至首都的乾部子弟結親。
張鳳珍抬手輕輕戳了戳冷建國的後腰,低聲道“當家的,你倒是說話啊。”
冷建國心想我說什麼啊,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啊。
冷秋月笑道“既然咱們要去的是省城,從這裡開車,起碼也要三四個小時,那咱們就不能這麼一身輕鬆的走了,起碼要準備點路上吃的喝的東西。”
這個年代不比四十年後,車跑在高速路上,每個地方都有一個休息點,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這會兒還沒有高速公路,汽車隻能跑國道或者省道。
而商業活動也沒有四十年後那麼繁華,想在路上買點吃的喝的,都沒那麼容易。
冷建國連忙點頭“對對對,小妹,你去準備點吃的,我得趕緊去燒水,咱們裝在水壺裡路上喝。
鳳珍,你也彆愣著了,趕緊去喊嬸子們過來,給小妹縫被。”
霍瑾辰笑道“其實不用準備吃的,隻準備點熱水路上喝就行。
我來的時候,都已經摸過路線了,每隔一段路就有國營飯店。”
冷建國說道“有錢也不能那麼造,國營飯店的飯菜多貴啊,咱們自家的乾糧都是自己地裡種出來的,便宜。”
冷秋月乾活麻利。
她用一半燙麵一半冷麵和麵,烙了幾十張單餅。
趁著單餅剛出鍋,用乾淨的包袱包起來,放進口袋裡。
又從屋前刨出來埋在沙子裡的土豆,削了皮,切成絲,用蔥薑蒜一爆鍋,再放上點辣椒,炒了一大鍋的土豆絲。
最後又從大缸裡撈出來幾個鹹菜疙瘩,用清水洗乾淨,切成絲,用飯盒裝好。
在路上就吃這白麵單餅卷著土豆絲。
冷秋月準備乾糧的同時,兩位嬸子也被張鳳珍叫來了。
見冷秋月用白麵烙單餅,那個香味從鼻子裡鑽進來,直衝天靈蓋。
其中一位嬸子道“我滴個乖乖,建國啊,你們這是要提前過年啊,用這麼好的白麵烙單餅吃,過年餃子你們打算拿什麼包?”
八十年代初期,農民除了地裡的那點莊稼,壓根沒有彆的收入。
地裡長出來的莊稼,一部分要交公糧,剩下的一部分要自己吃還要賣一部分換錢。
小麥自然是最貴的農作物之一。
所以很多人家都是賣掉小麥,吃剩下的玉米跟地瓜。
當然了,小麥也要留下一部分,磨成麵粉,逢年過節的時候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