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從進門後就沒說話,全交給裴延舟兩兄弟去應付,再看長樂侯吃癟那樣,她心裡麵不知道有多高興。
以前所見皆是他趾高氣昂的欺負人,何曾見過他畏手畏腳的時候,還是對著個後生晚輩。
梁善如站的不遠,梁氏一伸手就能抓到她手腕,然後牽著她上主位。
她坐著,梁善如站在她旁邊。
梁氏捏著她指尖有一下沒一下,長樂侯支支吾吾半天沒回答上裴延舟的問題,她悶著發出短促的聲音之後,引得堂中眾人紛紛望向她。
她才肯正眼看長樂侯:“我也覺得五萬兩十分不妥,看來在這件事上你難得和我有了些默契。”
梁氏挑眉,緊接著數落起梁善如:“多年不見,你怎麼被養的這麼沒有氣性?人家欺負到你頭上,揉搓拿捏你多少年,你倒好,真金白銀就這麼舍給他們了?”
她冷哼著,捏重了些:“還是不知道疼。該是你的就是你的,拿出去施舍給流民也不留給這些人。”
長樂侯氣的跳腳:“這家還輪不到你說話!”
裴靖行快步上前護在梁氏身旁:“阿舅,我阿娘是梁家嫡女,怎麼就不配在梁家說話了?”
這些人目的明確,長樂侯自知是雙拳難敵四手。
且不說裴延舟此刻站在堂中。
梁氏身後如今有信國公府撐著,否則裴靖行一個晚輩也不會站出來和他較量。
長樂侯胸膛處劇烈起伏著:“你又想怎麼樣?”
他顯然是問梁氏。
梁氏終於施舍了個眼神過去:“我今天既然出現在這裡,你當知因為什麼,難道非讓我把話挑明了說嗎?”
長樂侯咬牙切齒:“所以你們才是蛇鼠一窩,早算計好了要來侵占我家財產!”
“算計?侵占?你家?”梁氏冷哼,懶得跟他廢話,望向裴靖行。
裴靖行會意,客客氣氣叫阿舅,說出口的話卻刀子一樣鋒利:“阿舅怕我們陰謀算計,無非不想認賬,離京之前父親到各處行走,從戶部吏部與兵部調出了昔年小舅父賞賜所得。
阿娘仔仔細細的對比過小舅父留下的賬本,絕沒有錯漏之處。
阿舅要是不放心,把侯府公中賬本取出來一一比對,自然清楚。”
“混賬!”長樂侯被逼到無路可退,“就連你娘都不敢開口,何況是你?你是信國公府的孩子,不是我梁家的,我家家事,幾時輪到你指手畫腳?來——”
“這恐怕不是長樂侯家事吧?”裴延舟適時開口,在長樂侯要叫人進來動手之前,“剛才不是已經把梁將軍的名字從你們梁家族譜拿掉了嗎?”
他眼風掃過,看梁善如掖著手站在那兒不發一言,多看了兩眼後又問長樂侯:“善如表妹此刻還是梁家女?”
長樂侯徹底沒話說。
他就說梁善如步步緊逼是不安好心,果然是在這裡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