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靖行無端被教訓了一句並不惱,反而十分受教的說知道,後來想想,甚至附和起來:“大哥這麼一說,我才覺得就該如此,否則也顯得表妹太好欺負了。
這些事雖然不會給外人知曉,徐家自知沒臉更不會鬨,但總是表妹受了委屈,我聽著都生氣。
還有徐雲宣——”
此刻再提起徐雲宣,他臉色不大好看,也學了裴延舟先前那樣冷哼不屑:“我還真以為他是個飽讀聖賢書的君子,沒想到也不過如此!”
裴延舟皺了下眉:“這些話不要去跟善如表妹說,回去見了三嬸也彆再提。
我在徐家開了這個口是不怕貴妃問責,也不怕徐家人惱了我,你若言辭不當,一時失了分寸,仔細貴妃真要拿你問話,彆再連累了三嬸和表妹。”
裴靖行銘記,連聲說知道,後話也暫且不提。
裴延舟對徐家的藏書樓毫無興趣,依稀記得此地不遠處有處八角涼亭,腳尖轉了方向領著裴靖行過去。
兄弟兩個剛進涼亭,都沒來得及坐下,徐家的小廝幾乎一路小跑著匆匆而來。
圓臉的小廝一見裴延舟兄弟,忙不迭回話:“將軍府派人來說梁夫人在家裡發了好大的脾氣,具體事由未曾言明,隻是請世子和郎君帶上梁二娘子快些家去。
我們老太太聽了這話趕緊派人去找了梁二娘子,此刻就在老太太屋裡等著,世子和三郎君快去吧!”
裴延舟聞言神色一凜。
想來揚州城中能讓三嬸生氣至此的隻有善如表妹的事,那八成就是梁家鬨上門去——
他一陣風似的閃身出涼亭,快步朝胡老夫人院子而去,等見了人,寒暄的話沒說上兩句,胡老夫人也不多挽留,叫他們兄弟帶著梁善如趕緊家去。
一路出徐府登車,梁善如麵沉如水,一言不發。
裴延舟幾次看她,欲言又止。
裴靖行察覺到,就先問了兩句:“依表妹看來,長樂侯還會……”
裴延舟沉聲叫三郎:“你問她,她也不知道,那家人是什麼德行,你有所見聞,為了銀子乾出什麼事都不足為奇,回了將軍府便什麼都知曉,有什麼好問的。”
他語氣不善,裴靖行訕訕的收了聲。
梁善如是怕她還沒去京城,裴靖行這個親表哥就先對她心生芥蒂,更不願領裴延舟的情,於是在裴延舟話音落下之後仍舊解釋道:“我的確不知道,但是讓姑母生氣到要人到徐家去說,事情大概很嚴重……長樂侯夫婦一向如此,我……”
她低眉順目的模樣看得人心肝兒發顫。
年輕的女孩兒局促不安的坐在那兒,不停地捏著指尖像要緩解此刻的尷尬。
裴靖行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兄長因何要打斷他的問話。
他一拍後腦勺,趕緊寬慰:“表妹不要多心,長樂侯做什麼也和你不相乾,我是你表哥,怎麼會因為他們家荒唐而嫌棄你是拖累呢?”
這話說得直白,他略想想,再看自家兄長眼神,又找補道:“我說話直,是個不會繞彎子的人,好些時候叫人會錯意,弄出許多的誤會來。
等以後表妹去了京城相處久了就知道,小時候不也鬨過笑話的嗎?
想是過去太多年,表妹都不記得我是什麼樣的人了,千萬彆多心,不然阿娘知道了,回頭要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