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打探收集情報不令人意外,讓梁善如吃驚的是他這樣堂而皇之的說給她聽。
於是她不答反問:“你就不怕我告訴彆人,你要利用經營之所暗中收集不為人知的情報嗎?”
裴延舟這回笑的更真心些:“告訴誰?”
梁善如麵色一沉。
說到底是看不起她,壓根兒沒把她放在眼裡。
畢竟她剛到盛京,人都不認識幾個,就算知道這些又能去告訴誰?
再說了,她去告狀人家也未必信,或是根本不當回事。
最主要是裴延舟他有恃無恐。
梁善如恨得牙根癢,冷笑了聲:“我要說這買賣我不做呢?”
這回答似乎也在裴延舟意料之中,他隻是淡淡的哦了聲:“那我隻能勸表妹好好考慮一下了,畢竟是真金白銀,何苦跟銀子過不去呢?
你不信我,心存提防,但我很坦蕩的跟你說了,那兩間鋪子我另有用處,表妹真沒必要跟我賭這個氣。”
他極尊重她似的,果真不立刻逼她做決定,側身把路讓開:“咱們還得些日子才能回京,表妹不妨再想想,要是改主意了,隨時來跟我說。
眼下契書還在柴氏名下,你還得先到府衙辦好手續,就算要跟我做這筆買賣,也得等回京之後了,我是不著急的。”
梁善如盯著他多看了兩眼,忽然問他:“世子對於每件事都是這麼有把握嗎?就篤定了我一定會跟你做這筆生意。”
實在是他眸燦若星,臉上分明寫滿了“你一定會答應”這幾個字。
那樣成竹在胸的模樣令人感到不爽。
而梁善如最無法否認的是,她確實動了心。
哪怕是跟裴延舟做買賣,她都動搖了的。
好處是實打實的,再說她不跟裴延舟換鋪子,他也有彆的辦法能收集情報,隻要他想做,怎麼可能做不成?
她咬死不鬆口是傷不到裴延舟分毫的,反倒是她,平白損失多少銀子。
可他這樣的嘴臉,讓她無論如何說不出中聽的話,就更不可能在此刻同意了。
裴延舟這下是真不知她心中所想,反而對她有此一問感到意外:“怎麼會?天下事變幻莫測,即便聖人也做不到料事如神,事事有把握一定能辦成,何況是我。
我遇到過很多事都是不順我心意的。
再者說鋪子是表妹的,我如何篤定?”
說到這裡,他不免又苦笑道:“表妹的事,我一向沒什麼把握,更不可能篤定你會怎麼選,怎麼做。”
他說的是實話,畢竟在她這兒不知道碰了幾鼻子的灰。
她給的隻有冷漠和拒絕,他哪有什麼信心。
更彆提她口中說的什麼篤定了。
長這麼大也沒被人這樣拒絕過,偏偏她還不自知,非要說這樣的話。
裴延舟心底無奈至極。
梁善如冷嗬了下:“世子言重了。”然後就無意和他周旋下去,草草一禮,“容我考慮幾天吧,世子不用送了,我去尋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