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在城郊時他自己說的那樣。
沒有誰家有那個臉麵能讓此事被輕易揭過不提,絕無可能輕縱了李自陽。
否則三皇子前些年的照拂豈不就成了笑話。
梁善如緩緩站起身來“我問過李自陽,是他一個人的主意還是有人合謀,他不假思索就推在了長樂侯身上。”
她偏過頭來問裴延舟“延舟表哥是不是也問過他了?”
裴延舟果然嗯了聲,又因她說的那句不假思索而回憶了下,嘖道“確實是毫不猶豫就把長樂侯給賣了。”
梁氏沉吟,明白過來梁善如的意思“你是說李自陽為了自己脫身有意汙蔑梁家?”
“長樂侯夫婦不是什麼好人,要說會不會乾這樣的事我真說不準,但李自陽說了,姑母不如到梁家去問一問,或是叫上他一起去李家,大家當麵對質,也免得再生出什麼枝節。”
實則是她心裡明白,這八成都是李自陽脫身之詞。
梁政前麵做那些事是三皇子授意,他又動了些小心思,結果發現拿捏不住她,三皇子也不容許他在婚事上拿捏她。
他不是個有勇有謀的人,是不敢得罪三皇子的。
不過她確實又怕極了人心險惡這四個字。
萬一呢?
凡事不就怕這個萬一嗎?
梁政為了那筆銀子豁出去,想著李自陽不至於這麼不中用,隻要事成,什麼就都不用說了呢?
梁氏卻沉聲說不行“這種事怎麼能問到他們夫婦臉上去?初初,你怎麼犯起糊塗。”
裴延舟也不讚成“表妹雖然無恙歸家,傳出去也怕外麵的人滿口胡唚,對表妹總歸不是好事。
我們自然不會說,李家是罪魁也不敢聲張,鬨大了是要把李自陽送官坐罪,還要連累李家全族前程的。
長樂侯府……那可就不好說了。”
梁善如抿唇“那到底算他做過,還是算他沒做過呢?”
裴延舟嘴角動了下,分明想說話,被梁氏橫一眼過去,先行攔了他的話頭“你說應該怎麼辦?”
梁善如抬眼過去,正好同梁氏四目相對,她豁然開朗,忽然就笑了“當然算他做過。
不能明著問明著說,也是他一早算準了的,就算我平安無事,李自陽出賣他,他也能全身而退。
長樂侯的如意算盤打的真是好。”
梁氏滿臉欣慰的捏她麵頰“孺子可教。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帶你表哥們去李家,至於梁家,明裡不說,等回頭算賬,自有他肉疼的時候。”
其實梁氏心裡清楚,她那個不爭氣的大哥還真未必在這種事情橫生枝節。
一家子臟心爛肺是不假,周氏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腦子的。
她已經帶著持讓兄弟來揚州,周慎到今天也還沒回任上去。
好處一點沒撈著,麻煩惹了一大堆,對他們夫婦來說最好是什麼都彆做,儘快把她們一行送走,畢竟還想從她這裡撈一筆梁寶祺的嫁妝銀子。
就算他們兩口子倒黴吧,被李自陽賴上了,啞巴虧從前初初不知道吃了多少,現在也該輪到他們吃。
梁氏笑著又哄了她幾句“我已經派人給周慎報過平安,晚些時候他估計也要到家裡來看上一眼才放心,我們快去快回,揚州這些烏糟事,我看也是要儘早了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