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沒算鈦錠生意。
現在江浙那邊的有色金屬廠是建議每個月不低於兩噸現貨交易,隻要在五噸內他們都能吃下來。
這種以前隻有兩三百噸全國年產量的特種金屬,實際上誰都應該知道,隨著改革開放經濟發展必然會爆發出巨大的需求量。
更不用說讓衛東還知道跟江州、商州有關的鈦白粉在股市上都出了非常有名的大件事。
所以這玩意兒每個月近十萬的利潤,以後隻會變本加厲。
相比之下狗蛋他們這幫年輕人的工錢、吃喝成本,貨運費用,甚至還沒那輛東風卡車油老虎吞得多。
沒準兒老讓夫婦現在已經有七八個小工的麻辣燙生意,都能把所有成本負擔了。
這十八萬就是純利!
讓衛東抬手比劃:“每個月我都能賺十幾萬,甚至我現在還在不停開拓銷售,愛克斯相機每年賣十多二十萬台都有可能,你說這錢我賺還是不賺?”
看起來接近四十歲的於鬆海目瞪口呆:“這……有什麼不能賺?”
讓衛東飛快的看他一眼:“如果我每年賺一百多萬,你說會不會算是資本家?”
於鬆海想說不,可見多識廣的他隻稍微猶豫還是點頭:“現在我知道你為什麼這麼謹慎了。”
讓衛東其實沒什麼宏大願景:“我隻想抓住這個改革開放的黃金時段多賺點錢,而且幫助西山廠這樣的三線廠也很有意義,但真沒想到市場需求這麼旺盛,不是說現在物資匱乏,動不動就要票證批條子嗎?”
於鬆海肯定比他了解:“這幾天從果州回來,我都在想,沒錯,絕大多數市場問題都是產、銷不對路,這兩年計劃經濟的模式跟市場經濟對接混亂,工廠不知道賣什麼,怎麼賣,老百姓買不到,買不起,這就是尤啟立他們這種倒空賣空投機倒把商人出現的契機,但你不一樣啊。”
讓衛東也一直在拚命想,要搞懂自己這錢怎麼賺才能安全:“我參與了產品研發生產?還是我自己親手在賣?”
於鬆海搖頭:“他們是在廠家和市場之間左右逢源,低買高賣,從來都沒有參與生產,你呢,你是協助他們生產出最適合市場的產品,盤活了這家瀕臨破產斷糧的軍工廠,這區彆就太大了,所以……今天主編提到的這個點,你把公司注冊在蓉都,公正公平的做買賣,照章納稅,我想就算要調整政策也挑不出刺來吧。”
其實他說來都不敢肯定,慢慢皺眉。
讓衛東哈哈一笑:“那就還要絕不行賄受賄搞不正之風,反正得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站著把錢賺了,是這個意思嗎?”
**十年代甚至往後二十年的內地市場,做生意不搞點人情世故、旁門左道簡直不可能。
但似乎這時候已經搶到先發位的讓衛東有底氣說這句話了。
“我比老金大幾歲,但比他看起來老很多,就因為我到雪區支邊了幾年,有大量的時間麵對荒無人煙的惡劣環境思考人生。”於鬆海也放鬆些:“所以感悟出來句話,如果你有欲念,那就無法生存下去,如果你心如死灰,也同樣無法生存下去,所以我會認真注意觀察你的買賣,卻不會參與獲利。”
讓衛東不懂就問:“解釋下?我農村娃沒那麼高的文化修養,誰沒點**呢?”
於鬆海嗯:“其實就是你領悟的這個狀態,如果充滿了狂熱的貪欲、野心,全都順著**去做遲早出事,但如果自己都沒有動力去拚搏,當然也會泯然眾人,得掌握好這個度。”
讓衛東認真想了想,豎大拇指感謝對方的指導。
也終於透露了自己的關鍵思路:“所以我就想跟著老尤做事,把他那些奇思妙想腳踏實地的做出來,也算是種把握好度了。”
於鬆海徹底哈哈大笑:“怪不得你老是催著想讓他儘快出來。”
讓衛東歎氣:“他這麼喜歡搞大場麵,我多存點錢也方便他搗鼓嘛。”
這時候大貨車已經拐進省大,在高校都沒什麼門衛的年代,外來車輛隨便穿行,但這卡車還是太醒目了,好多學子都看。
於鬆海好不容易忍住笑,終於給讓衛東透露了兩個重點信息。
“老馮作為主編最近跟的題材就是蓉都電子電器設備,各種廠子參差不齊,多數一路虧損,現在都不知道能不能挺過去,但裡麵有軍工產線上做雷達、做通訊機這些重要電子設備的企業,所以你那點賣收錄機的經驗,能不能跟他們交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