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了,李天明突然猛撲了過去,這隻麅子也不知道是從哪跑過來的,大概很久沒見著人了,哪怕是李天明已經撲到了跟前,也沒察覺到危險。
直到被撲倒在地,勒住了脖子,這才撲騰著四肢,想要掙脫。
可已經太晚了。
李天明連怎麼做著好吃都想好了,哪能讓它給逃了。
膝蓋壓住了麅子的脖子,一把解下紮棉襖的繩子,先把兩條後腿給捆上了,接著挽了個花,又把兩條前腿給捆在了一起。
麅子無力的掙紮了兩下,隨即選擇了躺平。
呼……呼……
李天明坐在雪地裡,喘著粗氣,緩了一會兒才起身,將麅子橫著扛在肩上,順著上山時的腳印往下走。
剛到山腳下,就遇見了謝建設。
“天明!”
看到李天明肩膀上扛著的東西,謝建設被嚇了一跳,城裡的孩子,哪見過這玩意兒。
“這是……”
“麅子!對了,我在山上看見野豬的腳印了,你們知青點兒離山近,晚上睡覺的時候,把院門關嚴實了,平時沒事兒也彆往外跑,就算是要出去,也得三兩個人搭伴兒。”
“好,好,謝謝你啊!”
謝建設也聽說過,當年野豬進村,把一個孩子的肚子給豁開的事。
“行了,我先回家,你也趕緊回去,這麼深的雪,出來轉悠啥!”
謝建設忙不迭的答應,他也不想出來啊!
可知青點現在也不太平,地裡沒活乾,有的人就憋著鬨妖兒。
組織政治學習本來是好事,可要是把政治學習變成了批判大會,那可就不一樣了。
目送李天明離開,謝建設縱然再不想回去,可聽說山上又發現了野豬,也不敢在外麵待著了。
“張超英,你今天必須交代清楚了,我引用教員的話,你說是在放屁,你到底站在什麼政治立場上,說!”
剛進院就聽見了張青森的喊聲,謝建設隻覺得煩得厲害。
也不想想都是什麼處境了,怎麼就不能消停點兒。
推門進了屋,帶進來一陣冷風。
張青森正叉腰站著,張超英靠著牆,麵如土色,想要分辨,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謝建設同誌,我們正在幫著張超英端正思想,你躲避不參加,這是什麼態度?”
“行了吧你!”
謝建設這人的性子蔫,也並不代表他沒脾氣。
“要說端正思想,你先把思想給端正了,之前那件事我就不提了,上午我去村支部交賬本,張青森,知道你來了以後攏共幾個工分嗎?”
張青森張了張嘴,一時語塞。
“按照你的工分,年底分下來的糧食,也就夠你吃到正月底的,剩下的你打算咋辦?找你家伸手要,還是再找村裡借,我提醒你一句,縣裡的知青辦不會永遠給你兜底,去年的帳抹平了,來年的賬,你還打算找知青辦?”
眾人紛紛看向了張青森,大家住在一起,每天又在一起勞動,張青森到底咋樣,誰心裡沒數。
“你先把自己肚子的問題解決了,然後再去幫助彆人!”
謝建設說著,擺了擺手,示意女知青回自己屋。
等女知青都走了,謝建設走到炕邊,身子一仰就躺下了。
“建設,咋回事,看你上午從村支部回來就沒精神。”
說話的是和謝建設一起來的知青劉強,兩人是鄰居,還是同學。
“咱們來年的口糧都未必能夠,愁得慌!”
剛說完,突然想起李天明的叮囑。
“剛才我遇到李天明了,他說在山上又發現了野豬的腳印,等會兒記著提醒一下女知青,不要單獨外出。”
隻是,大家都被謝建設一句“來年糧食不夠吃”給說得滿腹心事,誰也沒把野豬的事放在心上。
再回到李天明這邊,回家的路上,遇到不少鄉親,見他扛著隻麅子,免不了引得人人羨慕。
回到家,把麅子往地上一扔,三個弟妹立刻圍了過來。
“哥!這是啥啊?”
小五沒見過麅子,好奇的問,還伸手在麅子身上戳了戳。
“這都不知道,傻麅子,哥,你咋抓著的?”
李天亮也在惦記著該怎麼吃了。
“山上抓的唄!”
一路蹚著雪回來,還得扛著百多斤的麅子,可把李天明給累壞了。
先找來繩子,把麅子的四肢捆結實了,摸出隻煙,正要點上,卻發現打火機不見了。
那可是zipp純銀的。
“天亮,你去把三叔叫來,把麅子給宰了,我得出去一趟!”
說完就跑了出去。
“哥,你乾啥去啊?”
李天亮追出來的時候,人早就沒影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