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聲不響的過去了?二狗子不用受罰?他今天是沒得手,萬一要是得手了呢?”
李天明對李學慶的做法並不滿意。
“沒說不罰他,二狗子,從今往後,不許你再回村裡來,就算是死,你也給老子死在外麵去,老李家的祖墳,沒有你這丟人敗興玩意兒的坑!”
聽到要把自己轟出村,二狗子更害怕了,他雖然一年裡有一半的時間都在外麵瞎逛,可那是因為他自己願意出去,現在要把他趕出去,這能一樣嘛。
而且……
他回來以後,可是聽說了不少事。
村裡往海城鋼鐵廠賣魚賺的錢,年底要分紅,每家每戶都能分一百多塊呢。
他自己就是一戶,回來這些天一直在幻想著,等錢到手以後,要怎麼花。
真要是被趕出村子的話,這錢肯定沒他的份了。
越想心裡越著急,越著急心裡越恨。
李學慶明擺著是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偏偏李天明不答應。
可他這會兒也不敢多說一個字,生怕真的把他送去見官。
“今天就給老子滾蛋,彆再讓老子看見你這丟人的玩意兒!”
說著,李學慶起身薅住了二狗子的領子,將他拖到了門口,剛要推出去。
“先等等!”
李天明開口了。
“今天的事,你要是敢說出去,知道什麼後果嗎?”
二狗子心裡儘管已經恨瘋了,可臉上卻還是裝出一副畏懼的模樣。
“知道,知道!”
“滾吧!”
李學慶鬆開手,一腳將二狗子給踹了出去。
二狗子跌跌撞撞地走了。
李學柏苦著臉,歎了口氣“這下我兄弟以後連個頂腳的後人都沒了!”
農村下葬,講究的是父子相繼,兒子死後埋在父親的墳塋下麵,叫做頂腳。
要是墳塋下麵空空蕩蕩的,就說明這一門絕戶了。
之前丁滿意的娘為什麼那麼著急,還不是因為她爹就是個絕戶,每年清明上墳隻能指望著兄弟子侄幫著添一捧土。
“彆說這些沒用的,二狗子但凡是個爭氣的,也不至於落得今天這樣!”
唉……
李學柏沒說話,悶頭走了。
“天明,這事……”
李天明也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出了這種事,吃虧受委屈的,永遠隻能是女人。
隻是心裡堵得慌。
“叔!剛才您是不是也動了,讓二狗子娶那個女知青的念頭?”
“我……”
李學慶很想否認,但話到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就這樣吧!”
李天明說完,裹緊了衣服,也走了。
外麵又下起了雪。
回到家,三叔一家子,四叔一家子全都擠在兩間廂房裡。
麅子已經被宰殺收拾乾淨了。
李學工的屠宰手藝也不錯,完完整整地剝下了一張麅子皮。
灶上生著火,大鍋裡煮著麅子肉,隔著鍋蓋都能聞見香味兒。。
弟妹們圍成了一圈,聞著鍋裡飄來的肉香,一個個臉上滿是陶醉。
“天明,又乾啥去了,這會兒才回來?”
“沒啥?上山丟了個東西,找回來了!”
李天明說著,也走到灶前,可惜少了點兒作料,不然的話,還能更香。
“肉煮了些,剩下的都放缸裡了!”
三嬸石淑玲說道。
“瞧你那窩囊樣兒,他是你兒子,有好東西不說孝敬你,光想著外人,我倒了八輩子的黴,跟了你這麼個現世報!”
喬鳳雲的罵聲穿透風雪,飄了進來,眾人麵麵相覷。
“天明,他到底是你……”
李學工滿臉為難,天生回家後,已經把廠裡發生的事和他說了。
李天明麵露無奈,走到大缸前,從裡麵挑出一塊肋板,掂了掂,差不多能有十多斤。
“天亮,送過去!”
李天亮再怎麼不情願,可大哥的話,他得聽,接過麅子肉便出門了。
李學工和李學農見狀,都鬆了口氣。
這樣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