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繩子來,把這倆東西給我弄到村支部去!”
說著,又扭頭看向人群。
“李學柏,你彆給我躲,再去個人通知老郝兩口子,都去村支部!”
立刻有人上前,扭著兩人的胳膊,押去了村支部。
這些年可沒少參加批鬥大會,飛機式誰不會。
大過年的出了這檔子事,儘管天冷,也沒人願意回家,又沒有春晚,看看熱鬨也不錯。
“天明,你還是回家看看,彆再有沒弄滅的火星子!”
李天明陰沉著臉:“不用,小蓉去叫我三叔、四叔了!”
剛剛鬨得那麼熱鬨,李學成居然都沒說出來看一眼,就好像那把火燒起來,隻燒東廂房,連累不到正房似的。
剛到村支部,老郝兩口子,還有他們的三個兒子就已經在大門口等著了。
看到郝老四被押著,老兩口直接給李天明跪下了。
過去報信的人,已經把事情的經過都說了。
“天明,老四就是一時糊塗,你……你看在我們老兩口子的麵上,饒他這一回!”
李天明見狀,側開了身子隻當沒看見。
老郝兩口子都是老實人,前麵三個兒子也都是踏實本分的,這個郝老四雖然平時為人不怎麼樣,可也沒生出過這樣的歹心。
就因為李天明說以後攬工不帶他,居然要放火燒死他全家。
這次要是饒了,下次呢?
往後李天明不在家的時候,就三個小的,到時候咋辦?
真要是出了事,就算到時候把郝老四千刀萬剮都來不及。
“你們先起來,現在是新社會,不興動不動就跪,有啥事進去再說。”
會議室的燈被打開,裡麵沒生爐子,冷得像個冰窖一樣。
“說說,到底咋回事,天明,你先說!”
李天明這會兒的情緒也不像剛才那麼激動了,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住在周圍的鄰居也紛紛開口,儘管沒看見兩人縱火,可要是心裡沒鬼,李天明喊了一嗓子,他們跑什麼?
“叔!這次的事,我絕對不能輕饒了,這大雪天,倆人還特意弄了一捆乾稻草,要放火燒我全家,要不是我回來的及時,我一個兄弟,倆妹妹……”
李天明越說越火大,要不是被人攔著,非得當場弄死這倆混蛋。
李學慶同樣黑著臉,村裡出了這種事,他這個當支書的也是難辭其咎。
“你們兩個咋說?”
郝老四這會兒已經被嚇傻了,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求饒。
“天明,天明,我……我真沒想燒你全家,就是……就是想嚇唬嚇唬你,是二狗子,都是他,我喝多了,被他給挑唆的,要不是他,我也不能乾這混賬事,你放我一馬,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以後?
李天明哪敢賭以後,臘月二十九祭祖的時候,他還和母親念叨,這一世要照顧好弟弟妹妹,結果他重生回來的第一個春節,差點兒讓人給滅了門。
二狗子見郝老四把責任都推到了他的頭上,立刻嚷嚷起來。
“你放屁,不是你說的,李天明斷了你的財路,你要給他個厲害的,我能跟著你乾這事。”
“你特麼才放屁,是你說天明逼著學慶叔,把你趕出村子,賣魚的錢還不分給你,你要報複他,我就是多喝了兩口貓尿,這才被你攛掇著一起去了,天明,真不賴我啊!”
郝老四說著,已經哭了起來。
一旁的老郝夫婦又要給李天明下跪。
“跪也沒用!”
李學慶拍了下桌子,大半夜的鬨出這屁事,等到報上去,他這個村主任還得挨批。
“李學柏,二狗子咋還在村裡,你拿我說話當放屁?”
李學柏苦著臉,他也是有苦難言,上次的事之後,他本來已經打定主意不管二狗子了,可他當天夜裡就翻牆到了自己家,又哭又求的,他也是一時心軟,畢竟是親侄子,弟弟在世上就留下這麼一條根。
天寒地凍的把二狗子趕走,那不得把人給凍死了。
於是就將人藏在了家裡。
誰知道這狗東西死性不改,居然敢放火。
“沒啥說的了,放火可是大罪,這次要是饒了他們,往後還不得拿刀殺人啊?先在村支部關一晚上,明天送去大柳鎮派出所,該咋判咋判。”
李學慶也知道,事情鬨得太大,整個村子的鄉親都知道了,絕對不能捂蓋子。
而且涉及到李天明,就算是他開口,李天明也絕對不會給他麵子。
“學慶,你就看在我們老兩口……”
李學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看在你們兩口子的份上?你讓我們咋和天明的媽,我那二嫂子交代?”
這句話說出來,老郝兩口子也無話可說了。
“行了,都回吧!”
話音剛落,就聽見二狗子突然大喊了起來。
“李天明,你夠狠的,你要老子的命,老子也不讓你好過,老少爺們兒都聽好了,李天明要娶的那個女知青,早就讓老子給禍禍了,李天明,你就是娶回去,也是特麼的二手貨!哎呦……”
伴隨著一聲慘叫,二狗子滿嘴是血的倒在了地上,卻還在瘋狂的大笑。
他知道完蛋了。
縱火可是重罪,就算不槍斃,這輩子也得在大西北啃沙子了。
既然都到這份上了,就算報複不了,他也得惡心惡心李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