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薇和兄長留守蘭陵,沒能跟隨梁蕭出戰。
她知道此戰歸期難料,梁蕭並不希望她跟著冒險,所以即使心有不滿,也唯有服從調遣。
七千江北騎兵,每人攜帶半個月的人馬口糧,由兩萬多匹戰馬均分攜帶。
算上途中休息,作戰,埋伏,半個月的時間,足夠騎兵來回奔走至少千裡。
七千將士皆是白衣白袍,人銜枚,馬勒口,義無反顧,直撲敵境!
梁蕭帶領沛郡一千五百騎,親自負責先鋒開道,搶占各路高地,以保證第一時間殲滅發現的任何敵軍斥候。
人眼對圖像的動靜變化極為敏感,即使有滿地白雪充分掩護,也不排除軍隊在行軍期間可能被對方居高臨下瞧見。
地形,補給,水源,如廁……因為諸多客觀因素的製約,軍隊行軍多以長隊為主,而非一直保持方陣。
戰陣,往往是等確認開戰時提前組好。
等到軍隊接近敵軍的運糧隊,就算斥候發現,敵軍多半也來不及響應。
按照故鄉曆史的記錄,軍神戚繼光對軍事的理解,尤其是練兵方麵,無疑是古代統帥的集大成者,即使是這樣的名將,也不敢保證永不遭遇伏擊,隻能加強對斥候和先鋒部隊的布置,並教導將士們如何在行軍途中中應對突襲。
畢竟,斥候回去報信,軍隊響應,選擇防禦手段,都需要時間。
因此,先鋒部隊與斥候對大部隊而言是相當重要的。
梁蕭帶兵深入敵境,也很可能遭遇敵軍先鋒部隊,提前開戰。
當然,遇上敵軍先鋒往往也意味著敵軍運糧隊就在附近!
軍隊行進了兩日,梁蕭親自帶隊追殺的敵軍斥候超過二十名,唯獨不見敵軍的先鋒部隊。
“莫非敵軍還有埋伏?亦或者,運糧隊並未經過此地,是我們高估了右賢王的水平?”梁蕭站在高地上,放目遠眺,一臉不解。
他怎麼也不會相信,援軍一到,右賢王就會選擇猛攻秦牧的北疆軍營,那可是塊硬骨頭。
正如靖雲生所言,右賢王如果在大本營接收援軍,又大軍出動,直撲蘭陵,動靜太大,秦牧也會迅速支援蘭陵,讓右賢王無功而返。
秦平等將校跟了過來,神情凝重。
“武君,有點太順利了,會不會有詐啊……”
他們是最早追隨梁蕭的騎兵,跟久了,也努力學習梁蕭謹小慎微的風格,遇見任何情況,絕不掉以輕心。
梁蕭微微頷首,並沒有否定眾將的看法。
必要的謹小慎微當然是好的。
但是,他隱約猜到了,自己為何如此順利行進,沒有碰見敵軍先鋒部隊。
右賢王領兵對戰沒什麼問題,之前安排名將撲屠與自己對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最多犯了用人不當的錯誤,主要責任在於撲屠輕敵躁進,又剛好碰見了他這個對手。
秦家祖孫都沒有貶低右賢王的作戰水平,右賢王能統兵十萬,至少是個正兒八經的統帥。
所以有沒有可能,是匈奴的運糧官太自信、太草包了,自己反而過度高估了對手……
北方草原,白雪皚皚。
因為與武朝對峙,匈奴人需要確保騎兵有充足的草料。
昔日富庶的平原,都被匈奴人用來放牧,淪為一片草原。
此時,一支數萬人的匈奴部隊正往蘭陵方向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