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驚夜槍,通體亮銀,槍刃卻如劍刃一般,異常銳利,能刺能斬,隻是缺少戟頭輔助,在殺傷方麵的效率有些遜色,卻勝在輕便。
這二十斤左右的重量差距,對梁蕭而言微不足道,但對座下戰馬而言,可謂相距甚遠,俗話說“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正應此理。
單槍匹馬來回衝殺,小規模遭遇戰,槍形態更快。
兩軍對陣斬將奪旗,迅速打開局麵,戟形態更猛。
當然,等白龍影能夠上陣,便能兼而有之。
此等神兵利器,正是當年巴蜀名匠為劍無鋒量身打造,如今連同戰甲一並傳到他關門弟子手中,梁蕭下山之時,便已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作為師父的劍無鋒深感欣慰。
明晃晃的戟頭,靜靜躺在石台上,卻驚煞祖孫三人。
他來時,可是白袍白馬……
秦雨薇瞳孔猛縮,怔怔地望著梁蕭的背影,如鯁在喉!
即使是秦牧和秦勳,也同樣有些茫然無措。
這是……
隻有靖雲生發現了祖孫三人的反應,心生好奇。
隻是換了輕便的武器而已,至於這麼大反應?
“車騎將軍,請幫我保管好戟頭。”
言語間,梁蕭已經走出營帳。
秦雨薇顫抖的手輕掩紅唇,眼裡已經浮現淚花,睫毛也劇烈顫動。
秦勳回過神來,連忙追出營帳。
“武君……”
梁蕭回頭一看,見他神情激動,似有所感,歎道:“秦大哥,有什麼話直說無妨。”
秦勳環顧四周,確認沒有其他人在場,才小聲詢問。
“當初左賢王死時,司馬淩雲正在軍中與我意見不合,執意搶我兵權,顯然他不可能是斬首左賢王的英雄。前陣子,我軍俘獲左賢王的幾名親兵,拷問之後才知道,殺死左賢王的那位英雄,裝束其實是……”
“武君……”
秦勳的臉上是難以掩飾的急切與渴望,隻求梁蕭立即能給他答案。
梁蕭也環顧四周,確認安全,才微微頷首,如實相告。
“白馬銀槍白袍,對麼?左賢王的關鍵信物也在我手中,司馬淩雲欺世盜名,隻是僥幸生於世家大族,借勢冒領功勞。姑且讓他為我分擔匈奴人的注意力,待時機成熟,我自會連本帶利奪回屬於我的一切,將來打他司馬家一個措手不及!在此之前,還請繼續為我保密。”
這一刻,秦勳渾身一震,握緊梁蕭的手,欲言又止。
梁蕭見他如此,心中感動,歎道:“秦家心意,我已了然。風雨同舟,決不辜負!不過,眼下乾擾敵軍運糧才是重中之重。”
秦勳顫聲道:“務必平安歸來!這天下可以沒有秦勳,不能沒有武君!”
梁蕭鄭重答應,終於騎上寶馬,統領七千白袍,出了軍營,兵分七路,親自擔任先鋒。
此時天寒,積雪未消,依然能為白袍騎兵提供掩護,方便探查和劫糧。
中軍大帳裡,秦雨薇淚眼蒙矓,苦等兄長歸來。
靖雲生見祖孫二人反應古怪,但也深知此刻不宜打擾,便以休息為由,離開營帳,心中感慨萬分。
“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片刻之後,秦勳三步並兩步趕回營帳。
“大哥……”秦雨薇聲音發顫,漲紅了臉,滿眼急切。
秦勳隻是點頭,喟然長歎。
“他已經承認了,左賢王正是他手刃……”
秦牧瞬間呆若木雞。
秦雨薇卻如渾身散架般跪倒在地,失聲痛哭。
“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