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會上,右賢王跪倒在台階下,一臉頹喪,不複昔日威嚴。
“請陛下治臣敗軍之罪!”
他原以為自己對梁蕭足夠警惕了,不成想,終究還是被對方留下了數萬匈奴步卒。
那些步卒可都是能攻城略地的正規軍和熟練後勤兵!
即使匈奴全民皆兵,前後折損十萬之眾仍是前所未有的損失。
放在亂世,這些可都稱得上是精銳!
龍椅上的匈奴單於一臉陰晴不定。
台下群臣戰戰兢兢,不敢為右賢王求情。
損失幾萬匹戰馬,十來萬人,若非匈奴以遊牧發家,隻怕從此便會一蹶不振,淪為西秦和武朝的盤中餐。
良久,單於長歎了一口氣,陰沉著臉,拂袖退朝。
“右賢王,隨朕來禦花園。”
禦花園內,右賢王依然跪倒在單於座前請罪。
蒙麵大國師坐在單於身側,眼中也滿是失望,微微搖頭歎息。
“右賢王,你損兵折將也就罷了,朕還聽說,你先是被梁蕭打哭,決戰之夜還被梁蕭追得割須棄袍,險些自刎??”
單於終於忍不住了,臉上隻有驚詫和懵逼。
“本朝一人之下的右賢王,居然因為被一個後生擊敗而淚灑當場,丟人現眼!要是秦牧也就算了,那梁蕭才十八歲啊十八歲,隻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兒!”
麵對單於連珠炮般的斥責,右賢王咬牙道:“臣隻是希望自己知恥而後勇,也請求陛下萬萬不可輕敵,此子將來必定是匈奴勁敵!”
單於悻悻道:“朕當然知道不可輕敵!你是朕的王叔,朕豈能當著百官的麵修理你?如今國內叛亂四起,朕還指望你為朕掃除這些障礙。”
右賢王鬆了口氣,連忙表態:“臣定當全力以赴,痛定思痛,絕不重蹈覆轍……今後也請陛下嚴防梁蕭發難!”
“國師有何看法?”單於看向大國師。
大國師道:“此役準備還算充分,可惜梁蕭此子能力非凡,遠超預估,倒也不能全怪右賢王。我軍之所以戰敗,乃是因為缺少足夠的衝鋒精銳,否則不至於被七千白袍兵砍瓜切菜……必須組建重騎精銳,必要時以重騎兵橫推,所向披靡!”
“增設重騎兵?造價不菲啊。”單於苦笑。
右賢王知道自己不表態不行了,內心天人交戰之後,一臉肉痛道:“臣願意捐資二百萬兩銀子,為陛下分憂……”
單於這才好受了些,笑道:“那就組建重騎兵,等來日重整旗鼓,朕會禦駕親征,親取徐州全境!”
“陛下萬萬不可輕敵啊……”右賢王一臉緊張。
“有前車之鑒,朕敢輕敵麼?”單於麵皮一抽。
右賢王老臉漲紅,不敢多言了。
單於沒有當著百官的麵羞辱他,也沒有進一步清算,已經是仁至義儘了。
接連損兵折將,還被梁蕭搶了那麼多的戰馬,埋下禍根,他自己都不敢為自己辯解。
同一時間,西秦京城,洛陽。
來自西邊的馬商們愁容滿麵,看著馬廄裡的上乘戰馬,欲哭無淚。
“早知道西秦也在選育馬種,咱們就不來咯……”
放在以前,在西秦賣這種好馬無往不利,可惜西秦人的養馬業越來越成熟,已經不願意花高價收購了,西秦皇帝也隻收了五千匹。
還有五千匹戰馬,養下去費錢費力,直接殺馬賣肉又著實暴殄天物,得不償失。
他們想去武朝的徐州或者匈奴那邊碰碰運氣,西秦人又找各種借口不予通行……
正當馬商們沮喪之際,遠處傳來戶部人員的呼喚。
“戶部,獨孤尚書有令,準許放行西域馬商通往沛郡之路!”
話音剛落,所有馬商無不狂喜失聲。
“獨孤尚書!好人一生平安!事成之後定有重謝!!”
洛陽的大門打開了。
直到夜晚,西秦丞相最無缺才得知消息,生平首度,當場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