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戲言罷了?”
顧庭琛隻覺聽了天大的笑話,目露譏諷:“你以為我們榮國公府的人是唱戲的戲子?在你外祖母靈前許下的誓言也能兒戲?”
見他一本正經的說著,葉綰姝自嘲般笑了笑。
原來,他們兄弟倆還記得這事。
她自幼與父家義絕,隨母親住在外祖家,性子慢熱冷淡,對男人更是與生俱來的排斥。
若不是他們十年守護,硬生生將一顆冰冷的心焐熱,讓葉綰姝徹底動了心,便是姨母再怎麼撮合,她也決計不願入這國公府的門。
十年美好回憶,卻被他們狠狠擊碎,化為了泡影。
“就當是兒戲吧。”
葉綰姝閉了閉眼:“我今日有些累了,兩位表兄也早些回去歇息。”
兄弟倆麵麵相覷一眼,顧庭洲向來溫柔繾綣的目光少有的染上了慍色。
“綰綰,我和你琛哥哥就是覺得月苓身世可憐,將她帶回府上,又不是不娶你,你何必說這麼傷人的話?”
聽著這話,葉綰姝隻覺無比的諷刺。
她從不奢望什麼國公府的世子夫人、主母娘子,可他們萬不該在她及笄宴上求娶彆的女子,將她狠狠羞辱。
眼見著葉綰姝不再接話,顧庭琛已然沒了耐性:“大哥和她解釋這麼多做什麼?我看她就是這些年被我們慣壞了,擺不清自己的位置。”
狠狠剜了眼葉綰姝,他繼續道:“不過是領了個姑娘回來,你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還沒做當家主母就開始擺主母的款了?要覺得待在國公府憋屈就滾回潼陽老宅去。”
說罷,便氣哄哄的率先轉身離去。
望著那道高大的背影消失,葉綰姝眼角還是不由酸澀了一下。
印象中,顧庭琛性子雖然桀驁,可待她卻最為溫柔體貼,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對自己變得這麼沒耐性,還有了偏見。
上一世,及笄宴風波後,他被迫娶了自己,可仿佛娶她已是莫大的恥辱,成親後整日流連青樓買醉,即便她低眉折腰百般討好,直到鬱鬱而終,顧庭琛也未碰過她一次。
目光幽冷的望回顧庭洲,葉綰姝吐字如冰:“大表兄也早些回去吧。”
連著兩次催促,讓顧庭洲心中也生了冷意。
“綰綰,你現在真的越來越不懂事了。”
丟下這句責備的話,顧庭洲失望的徑直出了門。
兩人剛走,躲在裡屋的兩個丫頭迅速衝了出來,著急勸道:
“姑娘,小公爺和二公子待你情深意篤,你不至於因為這點事就要離開國公府吧?”
春紅、杏桃也算不得不忠,但這麼多年半顆心早已向著那兄弟二人,許多事隻有她們經曆了才能分個是非曲直,葉綰姝懶得置喙,自己個兒去裡屋躺了下來。
這門親事雖未正式立下婚書,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姨母是她如今唯一的親人,姨父姨母早已將她認定為國公府的兒媳,明日之後便是板上定釘了。
她得趕在及笄宴前退了親事。
渾渾噩噩的睡了一夜,剛醒來還未睜眼,就聽春紅急急忙忙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姑娘,您快起來出去看看吧,小公爺和二公子帶回來的那個女人,一大清早就跪在了咱們院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