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驚愕尚未褪去,周福海已領著宮人抬著賀禮,笑意盈盈的行了進來。
笑著向顧安、季淵行過禮,周福海尖聲道:“榮國公,首輔大人,恭喜二位,賀喜二位了,咱家奉太後之命,特備了厚禮前來為葉姑娘和小公爺賜婚。”
顧安得意的瞥了眼季淵,率先跪下身去。
一行人跪地接完旨,待得送走宮裡人後,整個屋子裡突然陷入死一般沉寂。
季淵、顧安大眼瞪小眼,互相仇視著對方,誰也沒有開口說話,葉懷素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倒是葉綰姝一臉自在的端坐在茶幾邊,時不時輕抿幾口春日的新茶。
濃鬱的茶香味縈繞在口鼻間,似乎讓她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不少。
想必兩位表兄已經知曉了這邊的情形,正在趕來的路上。
好戲就要開場了。
......
顧庭洲、顧庭琛將江月苓送回碧青齋後,趁著丫頭們陪她進去沐浴更衣的間隙,在院子外麵議論起來。
“庭琛,方才小蝶那丫頭說月苓是自己掉進池子裡的,會不會她說的是真的,我們誤會了綰綰?”,顧庭洲狐疑道。
顧庭琛不屑搖了搖頭:“大哥,這種鬼話你也信,綰綰她要真是清白的,隻需向我們解釋清楚就是,可她竟然當著我們的麵再次將月苓推入水中,這分明就是在挑釁我們兄弟。”
咬牙切齒的捏了捏拳頭,顧庭琛已是滿臉慍色:“她就是吃定了我們兄弟二人,覺得咱們離不開她,所以故意做出這些事來引起我們注意。”
顧庭洲沉吟片刻,忽然歎了口氣:“可今日父親就要宣告綰綰和我們的親事,庭琛,你要是真喜歡綰綰,我不會與你相爭。”
“像她這樣心機叵測的女子,我才懶得娶。”
望著顧庭洲,顧庭琛冷笑了聲:“怎麼,大哥又要同情可憐我,擔心我離了她這輩子娶不到妻子?”
“我並無此意。”,顧庭洲眼中劃過一抹恨意。
以往在潼陽時,分明他和綰綰處得最是親近,眼下到了關鍵時刻卻又故作矜持,自己若真是橫刀奪愛,那在他心裡成了什麼人。
恰在這時,有小廝匆匆趕了過來,急聲稟道:“小公爺,二公子,太後差了人來賜婚,國公讓小公爺快些過去。”
顧庭洲神情一怔:“隻說讓我過去?”
“是,國公是這樣說的。”
小廝彎身道:“不僅如此,首輔大人也來了府上,國公讓小公爺先去見過首輔大人。”
“哈哈哈哈,咱們這位柔弱可憐的表妹還真是有手段啊。”
顧庭琛滿目鄙夷的大笑起來:“昨夜剛將月苓接進府,她就鬨得父親母親為她撐腰做主,今日連姑婆賜婚的聖旨也入了府,甚至還將她那絕情的父親都搬了出來。”
扯著嘴角,朝顧庭洲冷哼了聲:“看來她早就惦記上世子夫人的位置,生怕被人搶走了。”
江月苓隨丫鬟們出來,正聽到兄弟二人的對話,連忙跪下身,誠惶誠恐道:“都是奴婢害了小公爺和二公子,奴婢願意立刻離開國公府,隻盼小公爺、二公子能與葉姑娘和好如初。”
顧庭琛心疼的將她攙扶起來:“月苓,你說什麼胡話,都是她的滿心算計,與你何乾?”
顧庭洲蹙眉沉思著,也漸漸認同了二弟的說辭。
他真沒想到綰綰會是這樣一個心思縝密的人,實在太可怕了。
“我就算是違逆姑婆,也絕不會娶她。”
顧庭洲憤懣的拉住江月苓柔荑細手,沉聲道:“月苓,往後我不許你再自稱什麼奴婢,這便隨我去見過父親,我要讓你成為臨安城裡最尊貴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