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漢不敢再小覷,畢恭畢敬的上前作禮賠罪:“失敬,失敬,既然貴人出手相幫,我等就不再為難紀公子,有了這些首飾我們回去也能向老爺交代。”
說完,興奮的抱著匣子就要離去。
“等等。”,葉綰姝徑直上前,打開最後一個匣子,取出一支金釵:“方才那位前輩給這些首飾估價千兩,你還想全部都拿走?”
“不敢,不敢。”
文思院所出的器物總是造不了假,而且還有榮國公府這響當當的名字,粗漢也不怕這些東西不夠抵債,識趣的拿著其餘首飾興衝衝離去。
葉綰姝打量了眼手中金釵,內心也暗暗驚歎姨母出手之闊綽,不就去哄哄自己那便宜爹,還給他那些庶出的女兒準備上千兩的禮物,得虧生了這檔子事,否則真要肉包子打狗了。
將金釵和借據一並塞到年輕男子手中,葉綰姝微笑道:“現在沒人再尋紀公子麻煩了,你拿著這支金釵去換些銀子,就在臨安城耐心等待放榜吧。”
隨後,領著春紅、杏桃準備轉身離去。
“姑娘。”
紀昀澤握著借據和金釵愣愣的站在原地,直至此刻都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葉綰姝也隨即停下了腳步,狐疑著轉身看他。
莫非這小美人真想跟她回去,讓她深入了解一下?
可自己現在這處境也不方便啊。
“姑娘,你果真幫在下還了這麼大一筆銀子?”,紀昀澤難以置信的望著葉綰姝。
“不然呢。”,葉綰姝莞爾一笑:“借據,金釵都在公子手上。”
大大咧咧的挪開步子要走,紀昀澤再次將她叫住:“姑娘,你等等。”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在身上摸索著,忽然撕下一塊衣料,咬破手指趴在地上迅速寫了張借據。
“姑娘,這是在下立的借據,請姑娘收好,在下一定會儘快將銀子還給姑娘的。”
紀昀澤將血染的借據疊好,硬塞到她手上:“在下紀昀澤,就住在雲升客棧,姑娘若是急缺銀子,可到雲升客棧來向在下討要。”
“好。”
葉綰姝隻是淡淡的回應了一個字,就坐回了馬車。
沒了熱鬨,人群陸續散去,車夫吆喝著馬兒重新啟程。
紀昀澤呆呆的注視著馬車走遠,心底卻仍是此起彼伏的。
他沒想到自己山窮水儘時,助自己脫離困境的竟然會是一個素不相識的姑娘。
女子的一顰一笑,在他腦海裡已然揮之不去,不問來路、不問緣由就豪擲千金,直接替他還清銀子,而且還動用了她所有首飾。
這份恩情,恐怕這輩子都償還不清了。
隻是想到榮國公府那響當當的名頭,他立刻停止了其他的念頭。
將金釵和借據小心翼翼的收好後,紀昀澤慢調不吝的離去。
葉綰姝慵懶的靠在車廂內,沒了幾個禮盒占地方,她瞬間覺得馬車裡敞亮了許多。
“紀昀澤。”
在心頭隨意思忖了片刻,葉綰姝突然反應過來,上一世春闈揭榜時,好像並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難不成這人果真落了榜?又或者說前世他也和今日一樣,還未等到揭榜,就被革去功名賣了身?
橫豎用的不是自己的銀子,她也不心疼,就當是借花積福了。
馬車往前行了一段路程,眼看著就要駛出長樂街,忽然又停了下來。
葉綰姝掀開簾子,臉上已有些不耐煩。
她撇嘴問春紅:“這次又怎麼了,莫非前麵又有人鬨事?”
春紅搖了搖頭,警惕的看向前方:“並沒人鬨事,隻是武平侯府的馬車攔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