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記錯的話，你之前說過的，畫紙上之所以沒有黃斑，是因為用了電動熨鬥。張大千那會兒，應該沒有這種東西吧？”
“當然沒有。”徐鬆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戲虐的笑意說道：“但是寧小姐，我從始至終都沒有完全肯定地說，不用電動熨鬥，用古代熨鬥就一定會留下黃斑吧？”
“啊？”寧阿尤一愣。
徐鬆說道：“我之前說的是，往往，大多數的時候，用古代炭火熨鬥會留下黃斑。”
“但是呢，果然技術高超的話，還是可以不出現黃斑的。”
“徐真人，你是這樣的意思啊！”寧阿尤明白了過來。
徐鬆笑道：“我不那麼說，雷掌櫃怎麼會低價賣給我們？”
“這倒也是。”寧阿尤笑了起來，撿漏肯定是讓人高興的。
能夠用一萬塊錢買下來，誰願意用一百萬去買同一樣東西呢？
腦袋又沒有毛病。
“可是徐真人，這樣一來的話，你又是怎麼看出來，這幅畫是仿品呢？畢竟都沒有黃斑了。”
“毛刷白及水的痕跡。”徐鬆笑道：“如果是現代人製作的話，因為有噴壺的緣故，所以往往不會留下毛刷的痕跡。”
“還有一個最關鍵的緣故，這裡。”
“哪裡？”
寧阿尤低頭看，隻見徐鬆用手指頭，指著出現自然裂痕的木質畫軸上的某處，眨了眨眼睛，什麼也沒有看出來。
“這裡怎麼了嗎？”
“有兩個字。”徐鬆嘴角微微一勾，笑著說道。
“你帶了放大鏡沒有？”
“有的。”寧阿尤嗯了一聲，從身上掏出一枚白銀花紋手柄的可折疊袖珍款放大鏡，然後對準畫軸那處看。
剛開始的時候，她不覺得是字，反而覺得是花紋，但是看得久了，漸漸地就看出來了，是兩個歪歪斜斜，乍看有些醜，但實際上卻相當古拙的字體。
“大，大乾，不是，是大千？”
“對，就是大千。”徐鬆點頭說道。
寧阿尤抬起頭來笑道：“這是張大仙故意落下來的破綻？”
“是的。”徐鬆笑著說道。
雖然張大千特意仿造古人字畫，讓人真假難辨，但是他並非是故意要那麼做的，畢竟他自己的畫作，在當時就價值不菲，完全可以說是實現了財富自由，根本就不用為錢發愁，又怎麼可能會去故意乾坑人的事情呢。
好比他仿造畫作交換朋友的收藏品，事後他自己也是主動地說了出來，不過是無傷大雅的朋友之間的玩鬨罷了。
並非真的要去坑誰。
徐鬆笑道：“所以凡是張大千的仿品，你隻要耐心去找，幾乎都可以找到證明。也正是因為有這兩個字的緣故，我才會買下這幅畫。”
“寧小姐，你說這是不是撿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