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星光點點。
奢華的公主專列緩緩而出,烽火旗眾錦衣衛在車後亦步亦趨。
隻有陳玄之同車隨行。
馬車內,二人對坐,氣氛有些奇怪。
陳玄之心中莫名有些忐忑。
他從沒去過真正意義上的勾欄,即便是前世,最多也就到紅浪漫洗個腳。
沒想到第一次,就這樣給了六公主。
雖然,他憑借七步成詩贏得了秦愫的讚賞,但秦愫的心思向來難以揣測,接下來的“勾欄聽曲,人前顯聖”究竟意味著什麼,他並不清楚。
莫非是兄弟走漏的風聲?
不應該啊,他可是全程都彎著腰了。
想到這,他默默瞥了眼對麵的秦愫。
興許是鎮撫司日夜操勞,上馬車後她合起了桃花眸,安靜地坐在軟榻上,閉目養神。
光影搖曳,她側臉的輪廓恍如玉雕畫卷。
隨著馬車顛簸而起,她的身段也富有節奏地起伏跌宕。
有殺氣!
尤其是那雙藏在流裙下若隱若現的大白腿。
與春泥相比,秦愫的**更要勻稱修長,真漫畫裡麵才有的身材比例,腰部以下全是腿。
“你從坐上馬車開始,便看了本宮十二次,其中十次是腿,一次是臉,還有一次是本宮的胸脯。”
秦愫遠山眉輕輕微挑,突然開口。
馬車內霎時六月飛霜。
陳玄之心頭一窒,她明明閉著眼睛,為何能注意到自己的目光去向?
她總不能有第三隻眼吧?
難不成還會元神出竅?
陳玄之急忙低頭拱手“屬下隻是好奇,公主竟也有勾欄聽曲的愛好?”
“誰說燈紅酒綠犬馬聲色,隻能是你們男人的快樂?”
秦愫緩緩睜開眼,頗有反差感地說道“大離的勾欄有花魁也有牛郎,五花八門,沒有你玩不到的,隻有你想不到的。”
陳玄之心想這多少有點裝的成分了,明明是先天至陰聖體,卻擺出老司機的語氣。
“屬下的意思是,公主此行應該不隻是聽曲這般簡單吧?”
陳玄之微微抬頭,試探道。
“你倒是眼尖。”
秦愫輕點下巴,直言不諱道“你是個聰明人,本宮如今在鎮撫司的處境,你應該是清楚的,諾大的鎮撫司除了神威隊之外,其他勢力既不聽宣也不聽調,如今就連局外人也敢把手伸到本宮的身後,若是不以牙還牙,本宮往後還如何立足?”
“七皇子向來自詡文人,尤愛勾欄聽曲吟詩作對,沒少乾附庸風雅千金買馬骨之事,實則是個百無一用的花架子,俗話說打人不打臉,今日本宮就要當眾打爛他的臉,讓天下人都知道,他就是個屁!”
陳玄之恍然大悟,原本這便是她考校自己才華的目的。
秦愫投來了耐人尋味的目光“人前顯聖,你可有信心?”
“公主請放心,區區人前顯聖,屬下自娘胎就會了”陳玄之從容回答。
說白了,秦愫這趟就是帶他來裝逼的!
作為985文科生,專業對口!
與此同時。
大離最會玩的勾欄之一,天上人間。
燈火通明,絲竹聲不絕於耳,一張張人麵桃花,垂涎欲滴。
日常鬥詩大會如火如荼,在場文人士子紛紛提筆顯聖。
一些紈絝子弟更是重金買詩,當眾吟誦,就為了聽那一聲聲靚仔。
兩杯小酒下肚,七皇子秦逸詩趣盎然,在同桌狐朋狗友的吹捧下,也開始了裝逼環節。
大手一揮,開始了歪歪斜斜的原創。
“一片兩片三四片,五六七**十片,千片萬片無數片,飛入花叢都不見。”
秦逸負手而立搖頭晃腦,學得幾分讀書人的氣質,念出了這首絞儘腦汁的詩詞。
一時間,場內鴉雀無聲。
倒不是因詩詞華美震撼,而是不敢出言點評。
眾所周知,秦逸乃是當朝皇後次子,雖隻是個閒散皇子,但深受皇後恩寵,其兄又是當朝太子,位高權重。
萬一說了什麼不愛聽的,得罪了這位七皇子殿下,必然會招來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