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浩也無法理解情愫的腦回路。
他乃是戶部侍郎之子,出身好能力強,也在青州擔任過外駐戶部複主事,年紀輕輕才華橫溢,力壓大離九成九的後起之秀。
他的閱曆見識,豈是陳玄之這個廢物能相提並論的?
而秦愫卻偏偏派出了陳玄之與他較量,無異於將鎮撫司的未來放在了陳玄之的肩上。
這對崔浩而言,無異於恥辱!
難道在秦愫的眼中,他跟陳玄之是一個級彆的人才?
想到這,崔浩的目光陡然就冷峻了下來。
“許縣令,速去傳本官的命令,讓那些躺著發國難財的糧商好自為之,掙錢歸掙錢,若是觸碰到本官的逆鱗,本官要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這清水鎮的糧價,再降十文!”
崔浩下了死命令。
“啊這”
許縣令犯起了難。
先前崔浩重拳出擊,逼迫眾糧商降價,已經讓他們忿忿不平,如今還要他們接著降下糧價,而且一降就是十文,屬實是難啊!
“怎麼?這很難辦嗎?”
崔浩冷冷地問。
許縣令哪裡敢說話,隻是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你跟他們說,本官姓崔,這是本官的命令,再說了,不過是降十文,降價後米家依舊能保持八十文的價格,他們照樣能吸百姓的血。”
崔浩沉聲來了一句“讓他們適可而止。”
“否則本官可不會再給麵子他們,等到本官進入戶部,坐上戶部員外郎的位置,定要第一個拿他們開刀!”
“他們應該也不想與我戶部為敵吧?”
“若是他們懂做,那本官自然也懂做,往後有什麼朝廷營建,不妨拉上他們一起,畢竟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
許縣令深吸了一口氣“大人,要不先降個五文?”
倒不是他與那些糧商有利益糾葛,而是他覺得崔浩太過激進,這些糧商怕是難以接受啊!
再說,就算是先降個五文,糧價也能壓到八十五文一鬥。
雖然與此前是三十來文一鬥,依舊貴得離譜,但這等節骨眼,苦一苦老百姓,最終一樣能化解災情。
沒必要急著跟那些糧商撕破臉皮啊?
萬一他們狗急跳牆,那可就前功儘棄了啊!
這正是許縣令擔心的點,物極必反。
崔浩卻是冷笑道“本官的家族在清水城有線人,對這些糧商的手段太清楚了,他們以六十二文一鬥瘋狂屯糧,如今他們手頭上的糧食,足夠供十個清水鎮一年的消耗了,即便是降到八十文一鬥,他們也能從中獲利數十萬兩銀子,這還不夠?”
“所以他們一定不會魚死網破。”
崔浩又笑道“為官者,一張一弛,打一棒子,給一顆棗子,這才是持久之道,懂?”
許縣令目光閃爍,就像看著一尊天神蒞臨,連連拱手道“大人當真有經世致用之才!下官實在是佩服啊!有大人在,何愁災情?”
為了靠上這艘大船,許縣令拍了一頓馬屁,便匆匆前去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