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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後,梁州市老城區。
交通燈由綠轉紅,截住了麵前奔湧的車流。在車隊的第五位,開車的專員踩住刹車,糾結的目光看向坐在副駕駛的呂振海。
“呂隊,周清這事...真靠譜麼?”
呂振海沒有回答他,隻是低頭注視著自己手中的東西。
那是一張殘缺的舊報紙,看邊緣像是從版麵邊緣撕下來的,上麵還留著“...為哪般?”幾個標題大字,報紙上留有暈開的水痕,若是仔細去看,便會發現那水痕排列似有規律,像是構成了幾個符籙符號。
按照周清的說法,這算是之前替他調查敵人來源的報酬,也是給予環衛局的回應。
在那番對話後,他便眼睜睜地看著周清隨手拿過手邊的舊報紙,又隨手從上麵撕下一片,以指尖蘸了杯中喝掉一半的茶水,在那報紙上塗抹一番,而後便將這紙頁遞予他,讓他將其貼於城市的最中心處,而後諸事可解。
雖然知道對方乃是得到九黎宗承認的大能,但這一番操作還是讓眾環衛局成員瞠目結舌。
什麼場麵他們沒見過?
這場麵他們真沒見過。
正因如此,從周清家出來後,他還特地問了江睿風九黎宗內是否存在先例,得到的回答是“相信無清前輩便是”。
也是因為這樣,他決定不再跟江睿風谘詢這方麵的計劃。在周無清的問題上,這幫九黎後輩的態度就像微博明星超話小主持人,各種言論參考價值基本等同於無腦軟文。
按史料來看,千年前的周無清在九黎中評價褒貶不一,但放在當下卻成為了宗中圖騰般的人物,不免讓人感歎人終歸都是慕強的。
“要我說,他這也有點太看不起人了!”
那開車的專員嘟囔著,語氣憤憤:“之前我看那些化神大佬施法,也照樣得認認真真準備靈材和術式。咱們這次這麼好聲好氣去請他,結果拿一頁破報紙就把人打發了?這不是純遛人呢?”
“到了他們這個境界,每個修士的道法形態都不同,不可妄下結論。”
呂振海看著手中的報紙頁:“事到如今,也隻能先按他說的試試了。”
駕駛位的專員撇著嘴,顯然還有一肚子火氣沒吐出來,但見他如此表態,也隻能把火氣咽回肚子裡專心開車。
行過環繞城中心的城牆,繞過半圓環島,轎車最終停在一片灰色的古牆前。二人開門下車,揚起脖頸,神色複雜地注視著麵前的建築。
在灰色的城牆之上,是青、灰、紅三色交接的磚木樓閣,樓閣共分三簷,四角攢頂,豔麗的色彩和特殊的形製使其在白天也頗為惹眼,放在四周現代的車水馬龍背景下,更顯得尤為突出。
鐘樓,建於明朝洪武年間的古建築,亦是當今市內的著名景點。梁州市整體呈四方形,這一建築便位於整座城市的正中央。
呂振海拿出對講機,向待命在四麵的幾支小隊做好部署,令他們隨時做好異常情況防備,這才邁步向前,在身側專員的陪伴下越過樓前“暫停參觀”的標牌。
鑽過門簾前條條交叉的警戒帶,沿著古老的石階往上,踏過數十步,等待眼前再度豁然開朗的時候,他便已經站在了鐘樓的製高點上。
此處距離地麵有三十多米,這個高度下已經看得見大半個老城區。冷風從奔湧的車流間穿過,在人的臉上胡亂地拍。
呂振海長長地呼吸,迎麵吸入一口涼風,讓自己的心態平穩下來,這才抬起手,將那紙頁貼在城牆之上。